许云初想到了什么,面色忽然白了白。
国丈大怒,“这一定是有贼人陷害我国丈府,老臣要进宫去求皇上做主。”
叶裳挥手拦住他,面容清淡地道,“国丈要呈递给皇上的奏折里竟然涂抹了半步死,这着实吓人。幸亏昨夜皇上下旨,命我及时彻查此案,御林军封了国丈府,今日您才没办法早朝。若是让您上朝的话,这本奏折此时早已经到皇上手里了,皇上看过您的奏折后,那后果才是真正的不堪设想。国丈想想,皇上此时会见你吗?”
国丈面色大变,气怒道,“老臣多年来,从不曾做害君之事,老臣若是想害皇上,又何必等到现在?老臣早就……”
“爷爷。”许云初拦住国丈的话,声音依旧温和,“既然在咱们府中查出这些东西,多说无益。”
国丈看着许云初,抖了抖嘴角,面色一灰,几乎落下泪来。
他没想到他在书房昨日写的奏折竟然涂抹了半步死,而许云初娘的院子里竟然搜出了涉案之物,岭山织造的沉香缎做的衣服与涉案之物严丝合缝,穿骨钉与谋害叶裳和灵云大师的物事儿一模一样。他几乎觉得突然之间天就塌了。
这么多年,皇帝大婚亲政后,一直受太后和国丈府压制,一晃二十多年。他心里清楚,皇上对国丈府势大已然不满,但依附国丈府的势力盘根错节,推动之下,由不得他退避,只能咬着牙支撑着。
他的儿子早死,但孙子俊秀出众,才华溢满,是支撑国丈府门庭之人,由不得他想把最好的国丈府交给他。他是怎么也没想到今日竟然在国丈府内搜出这些东西。
昨日许云初回府后,说了叶裳在晋王府中毒,京中有人作乱截杀苏青,有大批人夜闯容安王府,没有牵扯国丈府,他都没怎么当回事儿,想着皇上扶持宗室,扶持叶裳,实在可笑,叶裳连区区毒茶都躲不过,真是扶不起来,枉费皇上在他刚踏入朝局便交给了他这么大的案子。
他也没想到,一夜之间,风云突变,国丈府便成了谋害皇上谋害叶裳密谋杀人之人。
他身子不停地哆嗦起来,又气又怒,几乎喘不上气,沉痛道,“老臣一生,孤傲有之,奸诈有之,趾高气扬不将群臣看在眼里有之,但从不曾谋害皇上。”话落,他欲奔走撞墙,“皇天后土在上,老臣愿以死明志。”
他刚疾奔两步,还没撞到墙上,便被许云初纵身拦住,沉声道,“爷爷,这些证物也还不足以结案说是我国丈府所为,此案未结,您便不能死。”
国丈看着许云初。
许云初挥手砍在了他脖颈上,将他劈晕了过去,伸手接住他的身子,看着叶裳道,“爷爷一时受不住,晕过去了,叶世子若是安排处置,请容我与爷爷一起,就近照料他。”
叶裳看了一眼被许云初劈晕过去的国丈,面色淡然地点了点头,转身对众位大人道,“国丈府搜出涉案之物,其中以奏折中抹有半步死谋害皇上之事尤其大,本世子以为,即刻将国丈府所有人押入天牢,听候庭审。众位大人以为如何?”
刑部、大理寺众人互相看了一眼,齐齐点头,“叶世子言之有理,我等并无意见。”
叶裳看向许云初,“小国舅还有什么要说的话,或者要禀皇上之事,本世子稍后进宫,可以帮你代传。”
许云初摇头,“多谢叶世子了,我没有要说的话。”
叶裳颔首,对赵振匀道,“将国丈和小国舅押入一间牢房,吩咐下去,严加看管,不得懈怠。”
“是。”赵统领一挥手,御林军涌上前押人。
不多时,国丈府除去奴仆后,血亲旁亲嫡出庶出的所有人都被押解了出来,带走押入天牢。
许灵依是国丈府小姐,也不例外。她被押出来后,小脸发白,心惊不已,看着立在一众官员中间的叶裳,他有些疲惫,但依旧难掩风华,那容貌和风采,真是举世无双。不由呼喊,“叶世子!”
叶裳转头瞥了一眼,见到了花容失色的许灵依,以及在她身边一起被押着的国舅夫人。
这位国舅夫人,是许云初和许灵依亲娘,自从几年前国舅病死,这位国舅夫人便深居简出,不出府与京中各府夫人走动了。
叶裳记得上一次看到她的时候,还是一年前的宫宴。
他只扫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对赵振匀摆了摆手。
赵振匀一挥手,带着人将呼喊的许灵依拖了下去,同时,国丈府数十人,齐齐押往天牢。
国丈府的仆从们没想到一夜之间国丈府的天就变了,人人跪在地上,面如土色,生怕也被殃及,也跟着主子们一起押入天牢。
国丈府众人被押入天牢后,整个国丈府静了下来,一时间,偌大的国丈府,有一种衰败如山倒的感觉,凄清苍凉,还未入秋,风丝里便有一种凉凉的冷意。
叶裳倒是没难为国丈府仆从,对众人一挥手,带着人撤出了国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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