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裳抬步向前厅走去,陈述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
待叶昔走远,陈述悄声对叶裳说,“你这表兄不愧是出身江南望族叶家,不说通体的气度,就是这容貌,也是不输你多少,不愧是你娘的侄子。”
叶裳脚步一顿,偏头看陈述,眼神凉凉地说,“你不是口渴了吗?怎么还这么多话?要不要我把你的嘴封死?”
陈述顿时和他挪开些身子,没好气地说,“你害了相思病,也不能逮着谁就冲谁发火啊,先是苏府小姐,如今又冲我来了。人家苏小姐好歹是和你表哥一起帮你带回了涉案失踪的撑船人,我累死累活为你的事儿跑了一天了。我们俩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
叶裳冷哼一声,“你倒是会把自己与她排在一处。”
陈述无语。
二人来到前厅,陈述挥手吩咐一名下人,“快去给小爷倒水来,多倒两壶,渴死了。”
那下人立即诺诺应声去了。
待陈述一盏接一盏地喝了三壶茶水后,刑部和大理寺的几位大人被匆匆请来了容安王府。
几人来到,叶裳和陈述迎出了大厅的门,叶裳对几人拱手,淡淡道,“事急从权,只能劳烦几位大人过府了,还望见谅。”
几人看了二人一眼,连连道,“叶世子哪里话?既然是事急从权,我等当不劳烦。”
叶裳请几人进了大厅。
地上躺着叶昔带来的人,昏迷未醒。
几人步入大厅后,一眼就看到了那涉案人,对看一眼,都没说话,逐一入座。
叶裳当先开口,“这人是东湖画舫沉船案失踪的那名撑船人,外祖父听闻后,费了好一番力气,找到了他的下落,表兄叶昔进京做客,顺带看我,听闻我处理此案,便将之带来交给我了。”
几人闻言暗暗心惊,齐齐想着江南望族叶家多少年没人来京城了?还是容安王和王妃死在边境出事时,来京城一回,叶家主见了皇上一面,与皇上交谈一番,便离京回了叶家,自此,对叶世子之事再不过问。
如今十二年过去,朝野上下虽然始终没人会遗忘叶家,但也没人对江南叶家的事儿多注意,毕竟叶家不在京城走动,久而久之,淡出了京中人的脑海。
如今是因为叶世子在灵云镇东湖画舫沉船谋杀案叶家终于坐不住了吗?
论情理来说,叶世子毕竟是叶家的外孙,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叶家坐不住也是应当。
叶家主虽然没来,来的人是叶昔。据说叶昔是叶家嫡系唯一嫡子嫡孙,如今他来京,自然是代表叶家主和整个叶家。这也就表示,是不是叶家终于要插手叶世子的事儿了?
叶家若是当真插手,那么叶世子背靠着江南叶家这座大山,可实在是太大了。
叶裳不理会众人变幻的神色,又道,“虽然皇上命我全权彻查此案,但我也不便暗中审理,还是请几位大人与我共审,做个见证才妥当。一会儿,他口中之言,属实的话,就可以作为呈堂证供。”
几人收回思绪,齐齐点头,不由又暗想,叶世子不第一时间将人送去刑部大牢,而是将自己的容安王府设了刑堂会审,这极其不合规矩,但既然请了他们来,他们也说不出什么规矩不规矩来,毕竟这案子是大案,皇上交给他,让他们配合,自然要按他的规矩来。
叶裳见几人没异议,对千寒吩咐,“将他泼醒。”
千寒顿时端了一盆水,泼在了那人身上。
那人激灵灵打了个寒颤,不多时,幽幽醒了过来,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千寒放下水盆子,站在那人身边,盯着他。
那人醒来之后,眼神迷茫,过了好一会儿,才看清自己所在的地方和屋中的众人。一眼就认出了坐在主位的叶裳,他眼睛蓦地睁大,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
叶裳笑了一声,懒洋洋地说,“你还认识我就好。”
“叶……叶世子……”那人惶恐地看着叶裳,他脸上的笑容对他来说就像是催命符。
“千寒,审吧。”叶裳吩咐。
千寒蹲下身,对他冰寒地说,“这里是容安王府,没有人会救你,你把你知道的事情如实招来,别想着自杀,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那人脸上的惶恐变成了恐惧,身子猛地哆嗦起来。
千寒从怀中抽出匕首,在他眼前晃了晃,“我只说一遍,你若是不开口,或者不说实话,我就一刀一刀,像削生鱼片一样,把你身上的肉都削掉。你知道的,我们世子因东湖画舫谋杀沉船案,遭了挖骨剔肉的罪,你也尝尝。”
那人看着眼前明晃晃泛着寒光的匕首,身子颤的更厉害了。
千寒道,“即便将你的肉都削掉,也不会让你轻易地死。你明白吗?”
那人脸蓦地成灰。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