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云替她解衣散发,黎宝璐就打了一个哈欠问道:“王太医怎么说,我是怀孕了吗?”
“还不能确诊。”
黎宝璐摸了摸肚子,小声道:“我觉得多半是怀上了,这种感觉好怪异,肚子里竟然有了一个娃娃。”
顾景云的手就一顿,有些担忧起来,总算是开始重视起王太医的诊断了。
王太医只是说可能,万一不是呢?
看宝璐这模样,似乎很喜欢孩子,很想怀孕,若到最后不是,她该多伤心?
顾景云见她眉眼温柔的摸着肚子,立即转移开话题道:“王太医说你最近不能多运动,也不能太劳累,所以从今儿起你就别练剑和轻功了,就打坐练内力吧。书院那里要不要给你请假?”
“不要,”黎宝璐笑道:“哪里就那么金贵,上课也不累多少。”
顾景云蹙眉,“其他的课还罢,箭术课还是应该交给别人,演武场上刀枪剑戟都有,万一就有不长眼的伤到你怎么办?”
说到这里顾景云对梅副山长有些不满,“早就说要延请先生,怎么到现在还没有请到?”
“是没有合适的吧,”黎宝璐道:“梅副山长也难,教女学生的先生要么得是女的,要么就得年纪大一些,以免闹出什么事情来。”
“我看是他不用心吧,”顾景云心中冷哼一声,决定明儿就去催梅副山长赶紧找到教箭术的先生,宝璐兼两门课本来就够辛苦的了,现在竟然还增加一门。
真当他和宝璐一样好欺负不成?
虽然未曾确诊,但顾景云还是把宝璐当成孕妇一样照顾,尤其是现在还未稳定的时期,是一丁点的委屈都不让她受。
见她忧心刘太太,他便道:“你不必担心,虽然我不能插手司法上的事,让刘蓝黄三家把蓝刘氏送进监狱,但在私底下保住刘太太还是做得到的。”
黎宝璐抬头看他。
顾景云就摸着她柔顺的头发笑道:“只要能保住她的性命和自由,下剩的她自然会去做。她所需要的也不过只是一个靠山罢了。说起来我们还得谢谢她,要不是她,我们只怕还未发觉你有孕了呢……”
宝璐的身体一向好,但或许因为她年纪小,所以小日子也常不准,尤其是他们成亲以来,小日子不说混乱,但迟延几天却是常事。
所以顾景云和黎宝璐都不会太放在心上,这次要不是宝璐在刘太太一事上表现异常,顾景云也不会想起给她请大夫。
因为她虽然心情低落,却没有其他毛病,能吃能睡能跳。
所以对刘太太,顾景云多了两分感激,他摸着宝璐的脑袋承诺,“放心,一切有我呢。”
既然已经引导过她一次,他不介意再给她做一次靠山。
而此时,收到消息后匆匆赶回京城的刘老爷及长子刘熔刚刚回到刘家。
蓝骅后来写了一封长信给刘老爷,便是给他说明情况,让他快些回来的。所以刘老爷只在路上便知道了他的嫡幼子死亡的真相,同时也知道了刘太太给女儿下毒的事。
刘老爷对女儿是伤心失望,还有些怒气,但对刘太太则更多的是怒火,她怎能这么不顾大体的给女儿下毒?
烁哥儿已经死了,难道还要让他女儿也死了不成,而且这让他怎么给蓝家和黄家交代?
刘老爷隐含着怒火走进刘家,刘家的大管事便迎上来道:“老爷,太太回来后就把自己关到了佛堂,黄家来了人要见太太,但太太没见,黄老太太派了个嬷嬷来训斥太太,说太太不孝不睇……”
刘太太给继女喂了毒药,不仅害得她不育,还让她差点大出血死掉的事瞒着外面的人,但却瞒不住刘蓝黄三家的当家人。
蓝骅是完全不知该怎么对他这个妻子,因此对岳母虽恼,却也没做什么,只是拒绝她再上门而已。
刘家则是集体安静,毕竟刘太太是当家主母,而蓝刘氏害死的也是刘家的子孙,刘老爷不在,他们自然不会做出处理,甚至连态度都没拿出来,一副全当没这事的模样。
所以这两天刘太太并没有受亏待,黄家气势汹汹的上门,他们也拦着不让他们冲进小佛堂,黄老太太派来的嬷嬷也就在小佛堂外面高声训斥了一顿就走了。
唯一愿意为蓝刘氏出头的也就只剩下黄家了。
黄老太太听说庶女把自个的嫡亲外孙女害得那么惨,气得差点中风,没有亲自跑来刘家找刘太太算账还是黄家几个小辈阻拦的结果。
刘太太把自己关在佛堂里,菩萨座下却不再供着瓜果,而是她儿子的牌位!
刘老爷踢开门进来时头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个牌位,心中不由一痛,动作便一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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