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苏总管捧着药放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抬起皇帝的头,坐在床边让他靠在身上,这才端起药碗喂他。
院正大人亲自守在偏殿的药炉边,半个时辰后皇帝还得服另一味药。
皇帝抖着嘴唇将药喝尽,一旁的万鹏眼明手快的递上一盒蜜饯,苏总管捻起一颗就塞皇帝嘴里。
皇帝紧拢的眉头这才一松。
苏总管将药碗放下,堆起迎枕扶皇帝起身靠在迎枕上说话。
皇帝中风了!
他在书房摔了那一跤后再醒来半边身子都是麻的,腿脚站立不稳,连右手都抖动个不停,别说批阅奏折,他连根筷子都拿不稳。
这还是救治及时,若不然只怕连话都说不出了。
苏总管当机立断的和万鹏一起封锁了消息,但皇宫于某些人来说就是筛子,只怕能瞒得住众臣,却瞒不住那几位。
所以苏总管,万鹏和院正是最希望皇帝能尽快康复的人,因为他们的身家性命都寄托在他身上。
一旦皇帝发生意外,外面必定生乱,京城可是才发生过一次刺杀事件。
戾气重,很容易再生冲突。
可惜中风是最难快治的,只能养,慢慢的养。三个皇帝的心腹头发都快熬白了。
皇帝看了两个心腹一眼,见他们鬓间生白,便知他这一次是吓到他们了,他自己也吓到了。
“外面怎样了?”
“弹劾四皇子的折子变少了,朝堂如今安静了许多。”苏总管给皇帝盖好肚子,低声劝道:“苏院正说陛下不宜劳神……”
皇帝微微摇头,道:“朕渴了,你去给朕倒杯茶来。”
苏总管知道皇帝是有事要与万鹏单独说,他微微叹息,起身退下。
等殿门缓缓的关上,皇帝才看向万鹏,问道:“查得如何了?”
皇帝晕倒后再醒来,他便不顾病体给万鹏下达了命令。
万鹏低头道:“臣查过了,当年陪同兰贵妃省亲的贴身宫人全都不在了,其中五人死于疾病,三人是因错被刑罚没能熬过去,有一人是暴毙,还有三人则是到了年纪被放出宫,但臣查过,她们并未回故乡,毕竟是十六年前的旧事,需要更多的事情才能查清。”
“十二个人皆死了,”皇帝眼中伤痛更重,咬牙道:“查,一查到底,朕倒要看看她与当年的事有没有关,与鞑靼到底有没有联系!”
“是!”
“当年的事若查不到就从荣王入手,若这次刺杀是他做的,他与那些人肯定有联系。”皇帝面寒如霜。
万鹏见他称四皇子为荣王,显见是气得狠了。万鹏心中一叹一动,他便低头道:“陛下,臣想去东宫偏殿见见顾侍讲。”
皇帝皱眉,万鹏便解释道:“当初刺杀他的皆是死士,禁卫军和太子府的护卫最后虽抓住了俩人,但他们也只招出了太子府属官梁峰,之后不管怎样用刑他们都不言不语,臣觉得他们是故意为之。当初与他们交手最多的除了禁卫军和太子府守卫便是顾太太,且臣看顾太太的武功路子出自中原正派,臣想问问她对那些刺客武功路数的看法。”
这是要判定他们到底是中原人,还是别的民族。
皇帝点了点头,同意了。
万鹏松了一口气,缓缓退下。
万鹏一走,苏总管就给皇帝端来一碗水。
皇帝看着水不动,苏总管便亲自喂他,“陛下刚服下药,未免相冲,还是喝水比较好。”
“苏院正说朕这病可以喝茶。”
“那也不能喝药前后喝。”苏总管固执己见。
皇帝无奈的喝光了碗里的水,“顾景云在做什么?”
苏总管脸上露出了笑意,“顾公子和他的小妻子在著书呢,听说是要写一本杂记,记录他们见闻的风景习俗及些奇谈怪志。”
皇帝冷哼一声,“能写杂记的无不是游览过名山大川的年长之人,他们不过黄口小儿,走过多少地方,见识过多少事情?竟然就敢谈及著书了。”
苏总管不语。
皇帝独自嘲讽一顿,然后便道:“去取些来我看看,若是写得实在不堪入目趁早烧了倒好,免得污人眼睛,还堕了太傅的名声。”
苏总管便笑着去吩咐徒弟去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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