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切尔告诉我,东德的国民财富被分为四个部分:一部分被苏俄直接提走,支付了苏俄在东德庞大的驻军军费,军械设备的采买、日常开支,甚至士兵、军官的薪水,同时还需要支付战败的赔款;第二部分则支援了华沙条约中的很多国家;第三部分分则被国家宏观调控,建设了许多大中型的工厂。真正落到基层,落在民生方面的投资,比例不到20%。”
说道这里,李辰停歇了片刻,在此过程中,他也没有放弃对霍华德公爵的观察,可惜,老狐狸始终古井不波。
于是,他抛出一个让人吃惊的结论。
“在和瑞切尔谈完之后,我对东德究竟发生什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于是,我派出一些人前往东德和东欧,他们发回来的情报,更证实了我的直觉猜想——东欧和东德,最近几年会有变故!有可能是由下而上经济民生改革,然后是从上到下的政治体制,全方位的变故。”
霍华德转动雪茄的手骤然停了下来,眼睛也微微眯起,“不得不说,你的观察力非常仔细,可是,这些数据中怎么就会联想到东德或者东欧会发生某些变故呢?”
老家伙肯定知道某些内情,或者说英国在东欧变故中一直扮演着某个重要的角色。
“传回来的情报显示,整个东欧酝酿着一种诡异而且凝重的情绪,就像……火山爆发前或者地震开始前的那种凝重,似乎大家都在忍耐或者说积蓄力量。从政治党派到基层民众,从媒体到学者,都在竭力的压抑,而且给我的感觉很清晰,这一切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上帝之手,在进行某种调度。”
霍华德的眼睛倏然睁开,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这位年轻人的直觉太敏锐了。
“我对政治上发生什么不感兴趣。”年轻人耸耸肩,他今天穿得非常正式,一身考究的手工黑色西服,纯白的衬衣领口下系着紫色的领结,这个动作让他看起来很洒脱。
“我只对这个变化过程中所引发的经济变故感兴趣!直觉告诉我,这里隐藏着巨大的社会财富变更。不知道公爵先生,有没有兴趣,我们一起跟跟风?”
社会体制的变革,往往意味着社会财富的重新分配。霍华德沉默了,这一点他很清楚。
他比李辰知道更多内情——从尼克松时代开始,北约几个主要国家构建的“尼克松计划”,就是旨在动摇东欧和苏俄的经济基础,并希望最终达到颠覆对方政权的目的。
这中间确实蕴藏着巨大的财富机遇,可是,即便是计划执行方的北约诸国,也不清楚这个事件,是否真的能取得成果?如果有机会成功,那么究竟会发生在什么时间?
霍华德家族是英伦右翼政党势力的典型支持者,公爵本人就曾经参与了这份计划的制定与实施。波兰的团结工会背后的支持者——位于德国西柏林的“欧洲自由之声”电台就是直接听命他的指挥,他自己也可以算是这一切变故的幕后推手之一。
所以卡特爵士一直想要将李辰发展成为金融自由主义和市场自由主义的代表人物,成为未来英伦在香江的附属势力,但出乎他们的预料,这位年轻人以任何人都没有预料到的速度快速崛起,现在的综合实力已经完全不下于霍华德这个有着千年底蕴的老牌家族——完全掌控已经不可能,现在能做的就是施加影响力。
要不要再相信一次眼前这位直觉极为敏锐的年轻人?霍华德公爵轻捻着手中的雪茄。
两人在小会客室中超过一个小时,期间,佣人进来看了一眼,重新换上咖啡。不久之后,卡特爵士被召唤进入这间会客室,又过了半个小时,泽曼也被李辰叫了进去。
这时客厅中所有人都知道,那间小会客室肯定在商谈某件意义重大的密事,说不定是涉及两家全面合作之后的未来共同投资动向呢。
于是,宴会厅的气氛更热烈,彼此之间的各种话题更融洽。
而主陪黛安娜的是霍华德公爵的长媳,维亚利夫人,她突然也对黛安娜提出一个项目合作建议,引起了黛安娜的兴趣。
霍华德家族宴会,从晚上六点一直延续到了十点。小会议室的门终于打开,霍华德公爵满脸笑容的陪着李辰走了出来,身后的泽曼与卡特爵士,面色有几分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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