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拍卖行业有着自身的特殊性，例如产业狭窄，受众面小，专业性强，可复制性差，这些是制约了维德拍卖快速增长的因素，我没有说差吧。”李辰询问埃斯肯纳齐，他只得点点头。
“但刚才我仔细思考了你的未来发展规划后，不这么觉得，我感觉最大的问题不是那些因素，而是这里。”李辰的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目光注视在埃斯肯纳齐身上，一如刀剑般，让他很不自在，“任何一个行业和任何一家企业，都不可能只有一条路以供选择。刚才你所描绘的未来发展，是多少年前佳士得和苏富比已经走过的路。我们如果只能跟在他们的身后，那么，约翰，我可以很自信的现在就告诉你，维德拍卖永远没有机会赶超他们。这是你想要的结局么？”
旁边的泽曼见到这一幕，有些吃惊，用眼神将负责会议记录的埃斯肯纳齐秘书驱赶了出会客室。泽曼根本就没想到一向温和的李辰，会用这么激烈的言辞来否定埃斯肯纳齐的经营。在他看来，埃斯肯纳齐做的相当出色了。
埃斯肯纳齐的面色涨得通红，泽曼相信，如果接下来李辰不能给出很好的理由，约翰的爆发是肯定的。
“刚才你所说的发展，都是在专业层面，往深度方向发展，这没错，但不要忘了，企业发展的方向有着自身的多样性，横向与纵向、深度与宽度同等重要。”这个道理在二十年后，被诸多拍卖企业运用到了极致，但此时的拍卖企业，无论是第一的苏富比还是第二的佳士得，基本都在守着传统的业务模式，埃斯肯纳齐还真的没有考虑过企业的宽度发展策略。
“宽度发展？”埃斯肯纳齐虽有些疑惑，但反应很快，心底有些领悟李辰的意思。
“是的，宽度发展策略。”李辰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心中有点得意。自己这次来，就是要震震这位犹太人，让他不要有点成绩就开始自大，就开始动一些不该有的心思。
“宽度发展要求我们不仅仅注意专业拍卖，毕竟拍卖只是产业中的最终环节，更要研究艺术品产业的整体生态链，我们可以往中游、甚至上游发展，扩张维德的影响力。例如我们维德组建自己的艺术家协会、建立艺术文化推广中心、建设维德画廊等等。这样的发展模式是不是有别于苏富比和佳士得？我们有没有可能很快在艺术品领域这一大范围内超越他们？”
埃斯肯纳齐也是七窍玲珑，被李辰点透之后，犹如打开了另一扇窗户。是啊，在专业拍卖方面，直道超车超越苏富比和佳士得，短时间是不可能的，但将战场放大到整个欧美艺术品市场，维德拍卖宽度发展，超越这两家，是完全可以实现的。
越想越兴奋，埃斯肯纳齐再也没有刚才被李辰斥责的愤怒和沮丧，一拍大腿，站了起来，走了两步，“对，我要建设维德文化艺术品集团，维德拍卖是核心，向上游发展影响力，建立维德艺术基金，发展艺术产业，这样才是立根之本，万世之基。”
这犹太人果然骨子里都是生意经，一经悟透，立即能拓展出无数的可能。
看着沉浸在遐想世界中的埃斯肯纳齐，泽曼对着李辰比划了个大拇指，李辰笑笑没说话。
李辰在维德拍卖待了整整一天。
虽然埃斯肯纳齐再也不好意思提换购股份的事宜，但李辰还是让泽曼拟定协议，用5%的维德股份换取了他手中收集来的一千三百多件中国文物。
这样一来，在新成立的维德文化艺术品投资集团的股权分配中，李辰独占44%，埃斯肯纳齐兄弟三人占据56%。
相信经历此事后，埃斯肯纳齐家族再也不敢胡乱起一些不该有的小心事了。因为李辰既然有足够多的想法让维德拍卖做大，那毫无疑问，他也有足够多的方法，让这家公司经营举步维艰。
有价值的人都是重要的，重要的人是需要尊敬的，这是犹太俗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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