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在空中停了停,还是落回了身侧,她看了他的背影半晌,忽而娇媚一笑,打趣意味十足,自言自语了一句:“……榆木疙瘩。”
待她回过身子之时,一眼看到自打刚刚就一直在旁边看着的小舞女们,她们一个个的都看了全程,有的略微呆愣地望着她,有的挖到了些八卦就开始交头接耳,耸着肩膀直笑撄。
就算资历再老,也总有失算的一日,锦瑟深知这个道理,瞧着那些年轻小姑娘各异的神色,她敛去了笑意,扬眉便教训道:“不去练舞,还在这杵这做什么。”
她缓了口气,声色俱厉地继续道:“别以为大年间你们就可以懈怠了,到时候拿不出体面的舞,你们可给我小心点!”
王府西边的客房虽说是为了招待客人而建的,但是实际上没有什么人来借宿,所以建的不甚完美,时间长了没人住还是有些荒凉。
按照叶小清如今的地位,在王府中堪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再去住客房显得有些不周到了,内务总管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提前备了个小院子,可是叶小清来了之后看都没看,直接去了客房。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狗窝住惯了,搬到好地方有些受不了。
回到太平让她有些怨言,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开心,就因为她的小黑还在太平,之前她回了一次太平,与小黑还没亲够就走了,这次回来算得上是常住,可以跟小黑整日待在一起。
她也不是没提过,让孟奕白带小黑去江宁,但是小黑长大了些,不再是抱在怀里的小奶狗,而且这个年纪正调皮着,坐马车定是会翻了天,再者说,他也有所顾虑。
而这些顾虑,在回了太平之后一一应证偿。
每当他夜里处理完大大小小的事宜,去客房看叶小清的时候,总会看到客房里一片狼藉,她本就不会练字,宣纸堆在书案上从来不动,这下都被小黑撕碎了,撒了满屋都是。
再加上她喜欢给小黑乱喂东西,地上更是乱糟糟一片。
这些都不重要,关键就是夜深人静黑灯瞎火正是温存的好时候,叶小清次次都将小黑抱上床榻一起睡,四仰八叉的,光是一只狗就占了一大半床榻,偶尔还心满意足地打个呼噜。
孟奕白次次来,次次都见得如此场景,想差人将狗抱出去,叶小清不乐意,狗更不乐意,他是不怕得罪狗,但是怕得罪万恶之源叶小清,她一阵邪火上来能将房顶都掀了。
她不是个善茬,孟奕白更不是,一开始还纵容她胡来个几天,到了末了从根源开始整治,不再与她纠结狗不狗的,直接趁着她睡着了将她抱走,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起初,叶小清满肚子怨言,到了后来也就习惯了,反正自打这次回太平,孟奕白经常进宫,每次都入了夜才回来,不知道在忙什么。
一整日看不到他的人,她在王府中闲的都快发芽,人家都在和和美美的过年,就她天天无所事事,既不能找人喝酒,又不能找人比划,双刀就搁在房间里,除了自己练练武,也派不上什么用场。
就在她闲到萎靡不振的时候,宁之婉的忽然到访让她精神一振,彼时她正在院中闲来无事的遛狗,远远的看到宁之婉一身月白色的华服,那衣裳虽是看上去轻薄,实则很暖和。
有钱人就是不一样,身上随便一块布料都是好的不能再好的,再想想自己之前在山寨穿的那些带着补丁的粗布麻衣,当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对于宁之婉忽然到访的本意,叶小清其实是知道的,人家一个堂堂千金大小姐来江宁王府,怎么看怎么是来找孟奕白的,可是最近他白日都不在府上,扑了个空门。
也算不上是空门,至少她遇见了正在遛狗的叶小清。
叶小清觉得,在宁之婉的印象里,她还是那个大家闺秀宋君仪,还在永昌和孟奕安伉俪情深,不可能出现在太平,至少不会出现在江宁王府,特别是出现在孟奕白的地盘上。
当她瞧见宁之婉惊讶的神色时,不由得有些尴尬,松开了拽着小黑的绳子,挠着头开始组织语言,思考着该怎么解释。
可她还没开始解释,宁之婉已经敛去了面上的惊讶神色,从容地朝她招了招手,并如往常一般亲切地唤了她一句:“宋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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