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晚上,沐家主要家人都聚集在家庙之中,祭上三牲以告先祖。
沐苏混在小辈的人群之中磕头,本想应付了差事就回家,但平日里不常见的堂兄弟妹们,竟然好似跟她很熟一般,纷纷围着她说话。
沐苏不耐烦应付这些,避开众人找了沐萧和沐菀,三人站在一起。
沐菀瘦了不少,但好在精神看起来还行,只是笑的少了。
沐萧还是老样子,跟两个妹妹说着开年自己就要去坐堂问诊的事。
沐钊还在太医院中当职,为了避嫌,沐萧会等到沐钊致仕之后,再考进太医院,这也是长房几代人以来墨守成规的规矩。
所以在这之前,他会在沐家自己的医馆之中坐诊,积累经验。眼下,他已如一个真正的大夫一样,苦口婆心的劝说沐菀要心境豁达、调理身体。
三人正闲聊,有位老仆突然来请,说二太爷要见沐苏和沐菀。
沐萧惊讶问道:“二叔公找你们俩干嘛?”
沐苏和沐菀也疑惑了,若是单独见她们其中一个,或许她们还知道是为什么,但一起见,却是想不明白为什么。
沐苏道:“过去就知道了。”
跟沐萧告辞后,沐苏和沐菀一起来到家庙最里面的供奉室,沐家列祖列宗的排位层层叠叠的都在那里供奉着,气氛一下子就肃穆起来。
她们看见太康伯一个人背手站在里面,没有看见沐钊,也没有看见沐菀的父亲。
两人更是疑惑,但只得上前喊了一声“二叔公”。
太康伯已八旬有余,但身体健硕。
他转过身来,看着自己两个花骨朵一般的孙女,神情并没有十分缓和,而是招手让她们跪到排位前。
沐苏和沐菀只得遵从,并排在排位前跪了。
太康伯这才对着排位说道:“沐家的老祖宗起初只是一个药农,经历六代人的经营,沐家现如今虽算不得名门贵胄,但在军政商三界也都有自己的地位。我百年之后到黄泉见到列祖列宗,也算是能交差了。可是我还是不能安心,你们可知为什么?”
太康伯转身看着她们问道。
沐苏垂着眼眸没有说话,沐菀看着太康伯摇了摇头。
太康伯道:“因为沐家儿孙后继无力,不能继承先祖光耀门楣之遗愿!若我明日死了,你们说说看,谁能撑起这一个家?”
在沐苏父亲这一辈,长房只沐钊一人入仕,是五品药丞;二房从军的子弟虽多,但混的最好的,是六老爷沐镇,时任四品都指挥使;三房从商且已分家。
太康伯的担忧并不是无的放矢。
两个姑娘都没说话。
太康伯又说:“你们自小锦衣玉食的被沐家养大,虽是女子,但身为沐家子孙,一样要为家族的存亡、振兴做贡献,你们可明白?”
“是。”两人达到。
沐苏自重生以来,辛苦筹谋的,就是为了让沐家免于抄家之祸。
面对太康伯的训诫,沐苏尚能坦然处之,但沐菀就有些惭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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