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周夑在前世做了十几年夫妻,几乎无话不说,就算沐英很早就死了,但好歹是沐苏的哥哥,又曾是周夑的挚友,周夑没道理完全不提这件事。
除非他是有意避讳!
沐苏躺在床上,死命的揪着被角,想不通到底是为什么……
好不容易挨到第二天天亮,趁着风荷来给沐苏送饭,沐苏便抓着风荷套话。
“昨天笄礼,各房堂哥表兄都来了,为何独独不见英哥哥?他那边可是出了什么事?”
风荷面露难色,哪怕周围没有别的人了,依然压低了声音说:“小姐,老爷不喜欢你跟少爷来往,又从来不让少爷见客,自然不准他来参加您的笄礼。”
沐苏想不通,沐英看起来绝对不是那种招人嫌的人,若一般人家有一个他那样一表人才的儿子,只怕是炫耀都来不及。
她便又问:“哥哥又没做错什么事,父亲为什么不喜欢他?父亲一向待人亲和,可是母亲不待见哥哥?”
风荷摇头,说:“奴婢觉得夫人对少爷挺好的,一应的吃穿用度,从来都与您相同,并不曾苛待她,奴婢猜想,可能是老爷不喜欢少爷的生母吧。”
沐家几乎不提沐英和他的生母,所以沐苏想了很久,才想起沐英的生母是一位姓郑的丫鬟,去世很多年了。
“我记得郑姨娘生前是父亲房里的大丫鬟,按理和父亲是有感情的,就算当年有什么事,郑姨娘已经去世这么多年,父亲也该释怀了,这可真奇怪……”
“这奴婢也不懂,只知道老爷不喜欢任何人提起少爷,所以小姐您也别管他了吧。”
沐苏感叹道:“好歹是我的兄长,住在府里,有亲人跟没亲人一样,太可怜了。”
沐苏心里越发觉得有蹊跷,好像跟沐英有关的事情,都会变得很古怪,十分有必要查一查。
沐英的事是她所料不及的,除此之外,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沐家在来年三月会被抄家,她必须提前准备应对,再不可让明王陷害沐家了。
一时之间,她觉得有好多事要做,无奈她现在很不自由,许多话、许多事都说不了、做不了,她需要帮手。
吃着精致的早餐,沐苏想到了一个人。
“风荷,我记得厨房有一个叫做风铃的烧火丫鬟,你把她带来见我。”
风荷觉得奇怪,想问她为什么要见一个烧火丫鬟,但话到嘴边又吞了回去。她觉得如今的小姐真的长大了,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分轻重的多管闲事了。
过了半晌,风荷带着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丫鬟回来。
那丫鬟诚惶诚恐,根本不敢抬头看沐苏,径直匍匐着跪倒在地,向她问安。
沐苏冲风荷挥了挥手,命她退下,而后亲自走到丫鬟身前将她扶起,说:“风铃,你起来吧,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
风铃受宠若惊,有些哆嗦的站起来,依旧低着头说:“奴婢不敢。”
沐苏坐回座位细细打量着她,一时间有些感慨。
前世沐家被抄之时,沐苏因为嫌弃水煮的菜不好吃,正在厨房研究烹饪。
官兵来时,是风铃带着她藏到了放泔水的棚子里,躲过了搜捕。
再之后逃亡求救的日子里,她跟风铃相依为命,风铃做尽苦活,从来没有让她饿过肚子。但可惜的是,在沐苏好不容易求得周夑帮她之时,风铃因盗取食物被当街打死,一天好日子也没有享受过。
她是个特别忠心又特别老实的丫鬟。
想起从前,沐苏有些动容,眼眶微红。
好不容易收起情绪,她才开口说:“我记得你以前也是四堂姐屋里的二等丫鬟,后来因为你父亲犯事,连累的你变成了粗使丫头,对吗?”
风铃曾经跟风荷一样,是沐家风字辈大丫鬟中的一个。
风铃点头道:“是,奴婢的爹爹贪了柜上的钱,父债子偿,奴婢受罚也是应该。”
沐苏说:“话虽如此,但我知道你有一手好厨艺,女红做的也出色,做个烧火丫鬟,太可惜了。我近来身子不太好,想求母亲给我开个小灶,但缺个能干的人,你愿意来服侍我吗?”
风铃第一次抬头,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沐苏,随即又跪了下去,激动地说:“愿意,奴婢一万个愿意!谢谢小姐抬举,奴婢做牛做马,一定会好好服侍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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