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迟墨是真的有些困惑了。
若是穆梵反对,那尚且有据可循,可是为什么就连师父都不赞同?
没等唐淮墨开口,穆梵便插|嘴道:“当然是因为琳琅天上的都不是什么好人啦。”
唐淮墨皱眉道:“穆梵——”
“成成成。”穆梵将手放在嘴前,做了一个拉上的手势,“我不说了。”
然而只是片刻,他便像是按捺不住似的又将手放下,说道,“不成,这要是不说小丫头就得被人拐跑了。”
唐淮墨无言。良久,他问道:“难道不是你最想拐跑宝儿吗?”
穆梵险些没呛过去,“咳咳。长风你这是哪儿听来的谣言。”
“谣言?”
这下讷讷无言的就轮到了穆梵了。
他轻咳了两下,转开了话题,“我们这不是在说那少族长嘛。”
也不知怎么的,平时对着穆临寒叫着族长大人很是欢脱的穆梵此时倒是将口中的称谓换成了少族长。
唐淮墨看了他一眼,然后笑了。
他这样好看的人,笑起来自然也是好看的不可思议。
即能融冰销雪,一切的事物在他笑容下都会显得了无意义。
然后他说:“那我现在就是要说这件事了,你可还有什么想说的?”
穆梵:“……你是主子,你说了算。”
头一回见着唐淮墨耍无赖的样子,穆梵也只好认了。只不过认是认了,他还是不免要为自己开脱几句的,“再说了,我们都是自家人,哪里来的拐跑不拐跑呢。”
唐淮墨于是就这么看着他。
穆梵头一次被人看的有些不自在。
要知道他可是能面不改色对着那心如蛇蝎的美艳女子说出“只要是你,怎样都无所谓”的人,如今却败退在唐淮墨漫不经心的眼神中。
好吧,他承认他是在心虚。
至于心虚什么——
“咳。”顶着唐淮墨眼神的穆梵低声咳了一句,手指搓了搓鼻尖,“我不就是没告诉你,你徒弟在宫里嘛。”
这事说起来也不能算他的错。
“我就想看看你家小徒弟在你心里究竟有多重要。”
其实就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
“再说了,我不是也叫人去神医谷捎口信了吗?”
“原来那封姗姗来迟的口信是你叫人捎过来的。”唐淮墨冷冷地睨了他一眼,“那想必我之前派出去查探的人也都被你阻止了吧。”
穆梵摊了摊手,没说话,默认了。
唐淮墨不由将眉蹙得更紧了些,“我说过了吧,什么事都好,你想怎样闹腾都无所谓——除了宝儿。”
他的神色中少见的呈出了几分怒色。
不过与其说是少见,倒不如用鲜有来表示更恰当。
明明是两个含义极为相似的词语,用在了即便是被逐出琳琅天上也不见得有多少悲哀的唐淮墨身上后者似乎会显得更加适合一点——
“那我就直说好了。”
出乎意料的,一向来嬉皮笑脸仿佛没个正经的穆梵也敛下了脸上多余的表情,变得沉稳笃定了起来。但是接着,他却又笑了起来。
那是格外腼腆的笑容。
这样的笑容本不应该出现在他脸上的。
“关于那件事,我道歉。我就是闲着无聊,想看看小丫头在你心目中到底有多重要。”他这么说着,手指轻轻地骚了骚脸颊,脸上有单薄的红晕,“唔——不过,我觉得,”他看向他,“小丫头不太适合嫁给少族长。”
穆梵很诚恳地说道,“她比较适合嫁给我。”
气氛一下子沉了下来,然而在这寂静中却又有一种嚣张跋扈的阴影隐匿潜伏着。
“所以……”迟墨尝试着缓和这种氛围,“你说的适合是性别适合吗?”
这真是一个冷到极致的笑话。穆梵表示自己完全笑不出来:“你就只觉得我们性别适合吗?”
“不然呢?”迟墨反问。
穆梵觉得自己有些伤心。
唐淮墨更加的一针见血:“穆梵,你老了。”
“谁说的!”听到这句话的穆梵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我不就——我不就——”他尝试着去算了一下自己的年龄。
唐淮墨今年三十五了,他比他要小上一点,所以——
“其实这种事只要看脸就够了。”
穆梵的口吻很真诚,“我也就比小丫头大了几百个月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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