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槿一行进来的时候,白老夫人正在逗她养的那只猫儿,听说白木槿带着陆菲媛来求见,也没多放在心上,只问道:“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白木槿恭恭敬敬地给老夫人见了礼,才突然红了眼眶,道:“祖母,槿儿要被人逼死了!”
白老夫人听了心里一惊,抚弄猫儿的手一紧,猫儿尖叫一声,窜了下去,差点儿挠伤了老太太的手。
老太太忙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参加百花盛宴,好好的,谁要逼死你?”
白木槿往地上一跪,一脸受伤的表情道:“请祖母为槿儿做主,那楚郡王世子和他妹妹,竟然当众辱骂于我,说槿儿是个无德悍妇,还说槿儿不知廉耻,行为不检,这一连串毁我清誉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岂不是要逼死槿儿吗?”
陆菲媛也赶紧补充道:“不止如此,那凤小姐还两次试图打我们,幸而哥哥他们及时赶到,才没有吃多大亏,就算这样,我也挨了一个耳光,槿儿也受了些小伤,鸳鸯和喜鹊也受伤了!”
白老夫人一听,脑子里突然乱糟糟一团,一时间也没法子理清楚,只问道:“你们是说谁?”
白木槿听了这话,心里暗暗凉了一下,却还是清清楚楚地道:“楚郡王世子和小姐!”
白老夫人又是一怔,不自觉地就叹道:“你们怎么和他们闹上了?”
陆菲媛还没听明白老夫人的意思,愤愤地道:“都是兮儿表妹,惯会惹是生非,先是诋毁槿儿钦慕凤世子,后来又说了许多难听的话,明明是她自己不检点,当众摔在那凤世子的身上,又偏会装可怜,才惹出这一连串的是非来!”
白老夫人揉着眉心,只觉得十分头疼,这事情复杂程度,让她这上了年纪的人一时半会儿还掰扯不清,在心里琢磨了良久,才问道:“那凤家兄妹为何要辱骂你呢?”
“因为兮儿说出这样的话,祖母应该知道,这于一个女子而言,是有损名节的,我如何能容她胡言乱语,就打了她,然后被凤小姐看到了,她不问缘由就要替兮儿教训我这个姐姐,还要打人,我不肯让她打,便发生了争执,凤世子来的时候,为了护着她妹妹,明知自己无理还要污蔑我乃无德悍妇!”
白木槿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并没有丝毫隐瞒的意思,眼睛里带着些委屈,可是若细看便发现她一直盯着白老夫人的神情,几乎是目不转睛。
老太太看着白木槿,竟然露出失望的神色,她以为白木槿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在这么重要的场合,竟然和权贵发生争执,似乎还闹得极难看,心里着实有些不满。
可为了将事情弄清楚,她还是平静地问完了来龙去脉,听到白木槿将事情闹到了皇后面前,才忍不住责怪道:“槿儿,这件事不是祖母说你,你也太不知分寸了一些,那楚郡王是皇上的堂弟,世子又是在太后身边长大的,你如何能惹得起,还闹到了皇后面前,这样下去如何收场?”
陆菲媛目瞪口呆地看着老太太,又看看白木槿,却发现白木槿的面色平静,仿佛并不在意老夫人所说的话。
又听得老太太沉沉地叹息一口,劝道:“事情已经闹大了,虽然那凤世子和凤小姐有错,但形势比人强,你也没吃什么亏,还是息事宁人的好,可是……如今已经闹到太后面前,恐怕就难以善了了!你啊……性子怎么如此要强,真是让祖母操心啊!”
陆菲媛张口结舌地看着老太太,疑惑地道:“老夫人,难道……难道槿儿受此大辱,还要忍气吞声吗?”
老太太皱眉看了看陆菲媛,十分不喜地样子道:“此事非同小可,皇家的人,能轻易认输吗?若你们一开始就能忍一时之气,也不至于闹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地步!”
“可是……可是若槿儿当时忍了,那可能就会当众被人打,这如何能忍?”陆菲媛越说越觉得气愤,难以理解白老夫人的想法,若是自家祖母,肯定不会劝她们忍耐的。
白木槿拉了拉陆菲媛的衣襟,不让她继续说下去,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晌才落下一滴泪来,看着白老夫人道:“祖母,您曾教导槿儿,要以国公府的名誉和利益为重,槿儿当时不忍,就是要维护宁国公府的声誉,我身为宁国公的嫡长女,被人肆意侮辱,甚至要责打,而对方虽然身为郡王之女,也不过是个白身,祖母觉得槿儿忍下去了,那往后宁国公府的人还有什么脸面立于京城贵族圈?”
白老夫人被白木槿一顿剖白说的有些发怔,仔细想了想,也觉得是这个理儿,虽然对方是郡王的女儿,也没资格管国公府的家务事,更没资格打宁国公的女儿。说到底还是对方先惹事儿。
可是……槿儿到底得罪的是楚郡王府,那不是一般的权贵,而是手握实权,颇得皇帝倚重的王爷啊。
正沉默着,却听得白世祖带着陆氏和白云兮来求见了,想到之前陆菲媛说一开始是白云兮故意惹事儿,老太太心里有了计较。
人一进来,白世祖二话不说,就踢了白木槿一脚,力道之大,顿时就让没有防备的白木槿跌在地上,恰好就撞到了一边的凳角上,额头传来钝痛,伸手一摸,湿热的感觉才让她明白,自己竟然磕破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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