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歌进来后,便一脸不高兴地对谢芳华道,“大半夜的,你急什么?明日再走,也不迟。”
谢芳华摇摇头,“若不是因为你来了荥阳城,早两日前,我们就启程了。如今得到姑姑在漠北军营的消息,我还怎么待得住?况且北齐兴兵,一百五十万大军压境,这不是小事儿。北齐多年养兵,骁勇善战,我南秦六十万兵甲,如此悬殊,定然不敌。”
“就算不敌,朝中没有大军应援的话,你们俩去了,又不能抵百万大军,管什么用?”轻歌瞪着她,“你以前的稳重沉静的性子都哪里去了?难道因为有喜了,就变得急躁了?”
“我们俩虽然不能抵百万大军,但是抵十万大军,还是能的。”谢芳华看着他,“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我,也想跟去漠北,奈何如今你是这荥阳城的主人,便好好地待在这里,治辖荥阳城吧。荥阳城是南秦的重城,秦钰将这里交给你,你万不可疏忽怠慢。”
轻歌轻哼,“谁舍不得你?我是舍不得你肚子里的小东西。才两日,就要走。”
谢芳华笑着道,“等我们再回来时,他应该出生了,会喊小舅舅了。”
轻歌睫毛动了动,眉目亮了亮,盯着她肚子看了片刻,扁扁嘴,“你要走,谁能拦得住你?走呗。”
谢芳华看着他,收了笑意,问,“你可见过姑姑?”
轻歌抿唇,“见过一次。”
“姑姑可认得你?”谢芳华看着他。
轻歌摇头,“几年前,我是随言宸哥哥去的北齐,那时,隔得有些远,只见了一面,我没表露身份,她自然不认得我。”
谢芳华点头,低声说,“这次我也没料到姑姑竟然自己暗中回了南秦,我们赶路快的话,五六日便能到漠北军营,见到姑姑,你可有什么话让我转达?”
“没有。”轻歌摇头。
谢芳华看着他,“这些年,你心里怨姑姑吗?”
轻歌又摇头,“不怨。”
“那你……”谢芳华不明白他心中如何作想,有些担心地看着他。
轻歌上前,用力地揉揉她的头,笑道,“以前,你都是一副少年老成的做派,总把我看做是孩子<divclass="contadsr">。如今你却越来越像个孩子了。怎么这么婆妈?她既然回了南秦,总要踏入故土吧?荥阳城是进京的必经之路。就算她不回京,我早晚也能见到她。有什么话,我与她当面说就是了。用不到你传达。你好好地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就行了,别操那么多心。累不累?”
谢芳华被他训了一通,顿时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打开他的手,“行,你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话落,她对秦铮问,“都收拾好了吗?”
秦铮点头,“可以启程了。”
“我这里也收拾好了,那我们走吧。”谢芳华走过去,对秦铮道。
秦铮点点头,伸手牵住她的手,对轻歌道,“若是我所料不错,秦钰收到八百里加急后,应该会派燕亭带兵前往漠北,你处理完荥阳城的事情,迎一迎他。”
轻歌眨眨眼睛,“燕小侯爷带兵,你不放心?”
“倒不是不放心,我怕他太过急进赶路了。百万大军,有一半是新入伍的乡野百姓。虽然训练月余,但到底是未经严格把控,还需磨练。”秦铮道,“你沿途设置些障碍,打压几次,磨砺一番。这一路到漠北后,慢些无碍,但要快速地成长起来,不能畏战。”
轻歌笑了一声,“这个事情我擅长,交给我了。”话落,又道,“北齐大军压境,漠北军情告急,你却说不急?若是我这样打压几番的话,最快到漠北,也要一个月后了?漠北军营的六十万兵马能抵挡一个月吗?不能吧。”
“你只管打压就行,不必管这个,能不能抵挡住北齐军,交给我就是了。”秦铮道。
“好啊。”轻歌痛快地点头,“既然有你这句话,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希望燕小侯爷不要骂娘。”
“不过你也要谨慎些,动静不宜闹的太大,免得传扬出去,引起朝野紧张百姓恐慌。”秦铮又嘱咐道。
轻歌颔首,“把握好度吗?放心,我会。”
秦铮交代完这个,不再多说,拉着谢芳华,出了房门。
轻歌送二人出去,又对谢芳华嘱咐如何如何照看肚子里的孩子云云。
从房门走到大门口,轻歌的嘴巴就没停过。
谢芳华上了马车,才叹了口气,对他道,“我会注意的,刚刚说完我婆妈,如今这么快就临到你了。”
轻歌打住话。
谢芳华对他认真地道,“我们会好好的活着回来的,别担心。”
轻歌闻言瞪了她一眼,点头,“这可是你说的,一言为定。”话落,挥手,“走吧。”
谢芳华落下了帘幕。
马车离开了郑孝扬的别桩门口,一队护卫队前后随扈,深夜赶路,奔着漠北而去。
车上是上好的宝马拉车,上面铺了厚厚的软软的锦绣被褥,十分舒适。走入官路,一点儿也不颠簸。马车宽敞,秦铮和谢芳华两个人平躺在马车里,一点儿也不拥挤。
秦铮搂着谢芳华,轻轻拍着她,“睡得着吗?”
谢芳华摇头,“哪儿能那么快就入睡?”
“那说会话?”秦铮对她问。
谢芳华点点头。
秦铮凑近她,贴着她耳边,悄声说,“你可还记得上次马车内的事儿?”
“什么上次马车内?”谢芳华一时不解,没反应过来。
秦铮的手放在她小腹上,意思不言而喻。
谢芳华的脸腾地红了,身子也霎时被烤热,羞恼道,“你还说,都怪你。”
“怪我吗?”秦铮轻笑,咬她耳朵,“有了孩子,你不是很高兴吗?若没有那日,如今不见得有喜。”
谢芳华低低咳嗽了一声,瞪着他,小声说,“外面有人,你羞不羞?也不怕人听见。”
“他们的耳朵这个时候一般都是自动屏蔽的。”秦铮依旧咬她耳朵,小声说,“每当坐马车,我就想你。”
谢芳华伸手扒拉开他的脸,又气又笑,“这倒成了你的趣味了,不过,再想也要忍着。”
秦铮被泼了一盆凉水,深受打击地叹了口气,“哎,日日叫爷忍,水深火热的煎熬。”
谢芳华也知道他忍得难受,但她也没办法,只能又伸手抱住他,“赶明儿起,你念清心经吧。这个据说管用。”
秦铮翻了个白眼,“才不要。”
“不要?”谢芳华看着他,小声说,“你不是难受吗?”
“那也不要念。”秦铮摇头,“我怕念上一年,待这孩子出来时,他爹该出家当和尚去了。”
谢芳华喷笑,“不至于吧?”
“至于。”秦铮抱紧她,挫败地说,“算了,煎熬就煎熬吧,什么破清心经,破坏感情。不念也罢。水深火热也比出家当和尚去强。”
谢芳华伸手揉揉他的脸,凑近他耳边,小声说,“其实,还有一种方法的。”
秦铮看着她,“什么方法?”
谢芳华看着他的眉眼,咬了咬唇,有些难以启齿地小声说,“现在先不告诉你,待哪天再告诉你。”
“还保密了?”秦铮瞅着她,“别告诉我让我去找别的女人?”
“你想得美。”谢芳华伸手捶他,“这一辈子,别人兴许三妻四妾,我管不着,但你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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