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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燃尽,春迟几许,帷幔内娇香处处,软红深深。
……
谢芳华刚要说话,忽然感觉他猛地搂紧她的腰……
秦铮的身子渐渐地恢复了灼热,在三处伤疤停留许久,才移开,抬起头,深深地看着她。
谢芳华心下一松。
秦铮通体的冰冷和僵硬渐渐地散去,忽然夺回主控,扣住她的手,唇吻上了她的伤疤。
她的吻落在他胸前,轻轻碰触那些疤痕,勾勒出点点湿润……
她的伤伤在明处,人尽皆知,他的伤伤在暗处,不为所知罢了!
谢芳华知道此时说什么都不管用,她微微抬起脸,去吻他的眉眼,他的唇,他的脖颈,伸手去解他的衣服,睡袍十分的好解,她几下便解开了,露出他的肌肤,上面密布着或轻或重的伤痕,比她身上的要多得多,这些来历她大约知道,是他为了去西山大营,皇上在皇宫摆了龙门阵给他,那时候落下的。若不是为了她,他何必拼死去要西山大营做筹码?比起他,三箭又算什么……
秦铮忽然闭上眼睛。
谢芳华敏感地睁开眼睛,正看到似乎转眼间就被冻在冰天雪地的他,漆黑的眸底此时是深深的如若剜骨的痛,她心下一紧,伸手抱住他,“秦铮,我是心甘情愿的,我知道若是但分有办法,你不会伤我……”
秦铮的身子猛地僵住,血液瞬间如被冰封住,唇紧紧抿起,汹涌灼热的血液倒流,没了温度。
秦铮的吻重新落下,红色的帷幔衬着冰肌玉骨,即便光线昏暗,可是肩膀、手臂、小腿处的箭伤落下的疤痕依旧或轻或重的醒目,如上好的美玉,被生生地无情地戮破,烙印上难以修复的完美。
谢芳华慢慢地点了点头。
秦铮忽然将她抱起,伸手一挥,床上的东西被他推到了大床里侧,他重新覆下来,贴在她唇瓣,一边吻着她,一边低声说,“一会儿……我们一起吃了它们。”
谢芳华难受地动了动身子。
“那就这样继续?”秦铮低声问。
谢芳华脸一红,霎时如火烧,咬了咬唇瓣,偏过头将脸埋进被子里,“……要。”
他忽然笑了一下,对她道,“是早生贵子,要不要?”
秦铮愣了一下,掀开上面的被子,只见床上铺了一层枣、花生、栗子……
谢芳华看着他的眼眸在红烛下黑得如外面的夜色,一眼望不到别的颜色,她低声道,“被褥里……似乎有东西……”
秦铮一顿,抬起眼眸看她。
“等等……”谢芳华忽然开口。
谢芳华身子腾空,头埋在他心口,还没顾得上想什么,已经被他放在了大床上。紧接着,他的身子压了下来,低头吻她的唇,她的眉眼,她的脖颈,锁骨,伸手解开她的衣带,轻软的睡袍脱落,露出里面一对梅花枝缠绕着绣成的并蒂莲肚兜……
秦铮忽然将她转过身,拦腰将她抱起,向大床走去。
脖颈传来滚烫的热度,谢芳华的身子颤了颤。
她刚走两步,秦铮忽然从后面抱住她,手臂圈紧,嗓音沙哑,“我为何非要想分房?我是怕你后悔,既然你……”他顿住,低头吻她脖颈,低不可闻,“我早就想要你了,一直忍着,忍着,到如今,谁还愿意忍……”
谢芳华闭了闭眼睛,抬步向床上走去。
秦铮不说话,连呼吸也不闻了。
她手臂慢慢地放下,忽然泄了力气,慢慢地背转过身,不再看他,看着满室红色,成双成对的鸳鸯灯烛,龙凤被褥,她低声道,“你若是真想分房,决心不悔,那……”她闭上眼睛,“我依你就是了。”
也许,还会跟她的父母一样,夫死妇随,妇死夫随,从今以后都是两个人的事儿!
洞房花烛,同床共枕,血脉相连也是两个人的事儿!
大婚之夜也是两个人的事儿!
大婚是两个人的事儿!
不能!
谢芳华落下脚,看着他偏过去的脸,想着她如何,她能如何?连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爱上他的,爱上他后,剔骨剥皮也放不下了。他打定主意今夜不如何了,她还能强迫他吗?
秦铮忽然偏过头,“你如何?”
谢芳华手叩紧,手臂却轻颤起来,声音几乎咬破唇瓣才说出,“我都与你说了这么多,你若是还推开我,我……”
秦铮僵硬的身子颤了颤,伸手就要推开她。
谢芳华踮起脚尖,去吻他的唇,手环住他的脖颈。
秦铮身子一僵。
她咬住唇,伸手将他放在眉心处的手拿下,看着他,低声道,“天晚了呢,秦铮,这是我们的大婚之夜,洞房花烛,你……难道就这样与我说到天明吗?”
她下定决心爱,哪怕舍去性命也要嫁的人!
她的夫君!
她的丈夫!
谢芳华看着秦铮,在这一刻,她庆幸紫云道长是他的师傅,才能让他能相信她。
秦铮伸手按在眉心处,点头,“有什么可不相信的?你有什么必要来骗我?更何况魅族的一切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来视之,我师父有多大本事我知道,逆天改命对别人来说或许是天方夜谭,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能做到的。更何况,我知道他确实说过他做了一件逆天之事,所以,造下了因果,才命不久矣。只是不知道是关于你而已。”
谢芳华抬眼,“你相信?”
“记不起来就算了!”秦铮慢慢地放开她,低声道,“也没什么好记起的,上辈子不管我喜不喜欢你,那个结局我都不喜。”
谢芳华头贴在他心口,似乎能感觉到他心底浓郁的情绪,这么多年,压在她心底的东西,在今日传给了他。他需要相信这种离奇和怪诞,需要时间来消化,需要承担一半她的负担……
秦铮将她的头按在他怀里,又是长久的沉默。
她沉默片刻,叹了口气,“我真的没有关于你的记忆,记不起来。”
那她能想起云澜哥哥,却到如今再想不起别的了。
上一世,她真的认识秦铮吗?
她从来没往这方便想过,前世的记忆对她来说太遥远,她今生既然重活,只记住了一点,就是要保住忠勇侯府,保住谢氏,上一辈子的事儿,对她来说,没有记忆也没什么。
谢芳华想了想,觉得有理,点了点头。
秦铮看着她,声音忽然压到极低,“你这一世都认识我,上一世又怎么会不认识?你是忠勇侯府的嫡出小姐,比朝中有品级的命妇还要高,每逢宫里的宴席,年结日子,你都是要进宫的。上一世,你虽然被护老侯爷和子归保护得好,但也不像这一世离开京城,应该是没病没灾吧?外面也不会传扬你卧病多年的消息,我自小长在皇祖母的宫里,三不五时进宫,你我碰面的机会应该多得是。”
谢芳华仰头看他,不明白他为何听完要说这些。
过了许久,秦铮低声开口,“我第一次认识你,是在皇祖母的寿宴,你跟随老侯爷进宫,但是只露了一面,就走了。我第二次见你,是在老侯爷的寿宴,我和燕亭打架,你出现,我第三次见你,是你暗中离府,混入皇室隐卫选拔人的队伍里,后来,一别八年。我第四次见你,是你化作王银回京,轧死了我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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