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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余晖打在二人的身上,勾勒出长长的影子,碧天崖零星的飘雪中,风景如画。
二人沿着秦铮说的方向,向山下走去。
谢芳华点点头,自然是听他的。
秦铮将火炉掩埋好,伸手一指,“从那里。那里能路过山涧的溪水边,我说给你摸鱼来烤着吃。如今既然天色晚了,就算了,抓两条鱼顺便带回去炖了吧!”
谢芳华见他打理妥当,问他,“从哪里下山?”
秦铮忍不住咳嗽了一声,咕哝了一句什么,三两下便穿戴好了衣服。
谢芳华一噎,瞪了他一眼,拉下脸,“给你一口茶的时间,若是你再不穿戴妥当,那么我就自己下山了。别到时候你这副俏模样无能力反抗喂了山里的妖精。”
秦铮本来想再折磨一会儿谢芳华,没想到她却不受他折磨,反其道而行之,就如那一日在英亲王府,他沐浴让她给他送衣服,本来笃定她不敢进来,谁知她却真光明正大地进去了。到让他一时手足无措。他想着她果然是天底下最特别的那一个他一眼看中等得岁月都快化了才来的她身边的女人。他脸皮太厚,一时间对于谢芳华的调笑没有丝毫尴尬,反而缓缓勾起唇角,反问她,“当真是美人出浴?可还养你的眼?”
“好一个美人出浴!”谢芳华勾了勾唇角,摸着下巴笑了。
秦铮衣服只穿戴了一半,正处于半隐半现时,尤其是他在水中泡的太久,肌肤成清透的红粉色,极近诱惑。
谢芳华想着他一定是故意的,磨了磨牙,忽然转过身看着他。
过了半响,秦铮依然没穿戴好衣服。
谢芳华脸上早些那些红晕早退了个一干二净,一脸黑色,听着他在身后慢条斯理不紧不慢地穿衣服,强忍了才没回头一掌打死他的冲动。
秦铮立即接住,嘴角的弧度一再地扩大。不用想,他也知道她的脸一定黑如锅底。
谢芳华若是不接,这内衣就打到她身上了,她若是避开,那么内衣就被扔到雪里。她脸黑了一下,到底是抓住了他扔来的内衣一个边角,刚沾到手后,便立即催动功力,秦铮的内衣自然也是丝绸的,极其丝薄,转眼便被烘干了。她一言不发地扔回去给了秦铮。
秦铮伸手脱了内衣,扔给谢芳华,“你帮我用内力烘干。”
谢芳华看着西方的天空,背着身子不理他,“自己想办法。”
秦铮勾了勾嘴角,慢悠悠地出了水面,抖干净了水,瞅着自己的内衣水哒哒地道,“我功力如今恢复一成,顶多三成功力,烘不干内衣,怎么办?”
谢芳华立即背过身子,脸红了些,对他催促,“既然不想在这里过夜,就赶快穿衣服下山。磨蹭什么?”
他突然出了水面,上半身肌肤暴露出来,天色太不是太晚,自然看得清楚。
秦铮立即坐起身,“惹不起你!”
谢芳华回头瞅着他,见他泡在水里,没有要动的打算,对他笑吟吟地道,“你若是真想在这里过夜的话,那么,我就帮你再下点那软筋散,让你再过过软绵绵的瘾?”
提到那个厉害的软筋散,秦铮脸色变化了片刻,对她道,“真不知道你怎么研制出来那么厉害的玩意儿!杀人不用刀的。”
谢芳华翻了个白眼,忍不住揭他伤疤,“一个房间?你还没吃够我那特制软筋散的苦?”
秦铮“唔”了一声,“在这里睡觉也没什么不好,至少你在我身边,回到别院你不跟我一个房间。”
“既然醒了就起吧?你还真想在这里过夜?”谢芳华不回头,若是早先她刚练完功秦铮故意掩饰了气息没让她察觉出来他醒了的话,那么如今他气息微乱,她还是察觉出来了。
只不过,她的柔软藏得太深,让他几乎看不见,摸不到。
虽然她的确是冷心冷肠,但是在那冰封压着的最心底处,还是有着柔软的。否则,她也不会在运功三十六周天后,见他还睡着,天色也将晚了,而没喊醒他,让他继续睡。
若是早先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冷心冷肠,那么今日便打破了他以往的这种想法。
秦铮待她移开视线时,悄悄地睁开了眼睛,见她侧着身子有些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头上捏手指,那模样像是小孩子,不由笑意蔓延至嘴角。
她收了功,轻轻吐了一口气,转回头,见秦铮还睡着,看了一眼天色,已经申时。日色挂在西方天边一角。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喊秦铮,就那样坐在石头上等着。
一个时辰后,谢芳华果然觉得神清气爽,功力短时间内增复了一到二成。
她发现这药泉刚泡完,有些阻塞的气脉因药物的作用细微流动,甚是舒畅,这时练功,该是事半功倍。
谢芳华呼吸滞了滞,移开视线,不想打扰他,坐在了山石上练功。
她穿戴妥当回头,见秦铮依然静静地躺在温泉水里睡着,清俊的脸上菱角分明,温泉水的热气蒸透了他早先上来时因抵抗严寒挡不住的霜白肌理。少年的模样褪去嚣张轻狂不羁,容颜如画一般,有一种清风朗月的静好。
谢芳华又待了半响,直到身上那些比较深一些的印痕也消退得差不多,看了一眼秦铮纯熟地睡着,她抿了抿唇,还是从水中悄无声息地走出来,快速地运气蒸干了丝薄的肚兜,利落地将衣物套在了身上。
这药泉真是一处极好的药泉。
谢芳华泡得很是解乏,看了一眼天色,已偏响午歪,低头打量了一眼自己的身子,只见果然如秦铮所说,她身上那些痕迹消去了,变成了淡淡的粉印,与她肌肤的粉色合在一处后,却是淡得辨认不清了。
一个时辰悄然而过,这里再无旁人来。
李沐清说要找外公讨教些事情,不知道要讨教什么。
谢芳华见他睡着,想着寻常人如他这般折腾的话,早就去了一条命了。也亏得他还好模好样地烤了鸟肉支撑这大半日才疲乏得睡去。她刚刚小憩了片刻,虽然也还有些困意,但经受李沐清突然出现在这里一事儿,到底是不敢也随着他一道睡,便静静地躺在水中,想着事情。
秦铮大约是累及了,吃饱之后,不出片刻便睡着了。
不多时,谢芳华吃了两只风灵雀,秦铮吃了三只风灵雀,五只风灵雀被二人消灭殆尽之后。齐齐安静地泡在水中。
秦铮一噎,面皮不自然了一下,用鼻孔轻轻哼了一声,不再言语。
“我认识他的时候,可还不怎么记得你。这等闲醋铮二公子不吃也罢。”谢芳华好笑道。
秦铮扁扁嘴,不满地道,“我送你物事儿你推三阻四,藏着掖着,别人送你就好好戴着。还一带就是五年。”
谢芳华失笑,“曾经流落在北齐,也不能证明这个东西不能从北齐流落出来。更不能说明他就是北齐人了。”
秦铮面色一暗,语气顿时有些阴阳怪气,“天丝锦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据传说,天下也就一个而已。曾经流落在了北齐。”话落,他眯起眼睛,“他是北齐人?”
谢芳华晃晃手腕,目光染上一丝温暖,“言宸五年前送我的。”
秦铮伸手接住,看着她又缠回手腕的绢花,赞道,“这个可真是好东西。”
谢芳华想着他可真是物尽其用,这是她缠在手上的防身利器,轻易不拿出来,寻常时候,很多人看起来都当做是手腕的绢花,她轻轻甩手,银丝脱手飞出,一下子勾住了那三只烤熟了的风灵雀,卷回来,递给秦铮。
不多时,二人吃完一只风灵雀,秦铮指指谢芳华手腕上缠着的丝带,“用你这个将那三只勾过来。”
谢芳华不再说话。
秦铮动了动嘴角,用力咬了一口鸟肉,到底没再发出不快之语,算是作罢了。
谢芳华见他脸色分外难看,不想再招惹他,指指他手中的风灵雀,软了口气道,“人家退避三舍了,也没将你如何,若是真要动手,你武功只剩余一二,今日指不定谁吃亏呢!你不是饿了吗?生这等闲气做什么?快吃吧!”
秦铮的脸顿时沉了下来,磨牙道,“谢芳华,你是不是非要跟我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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