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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铮蓦地笑了,看了谢芳华一眼,“娘您真聪明!”
英亲王妃嗔了他一眼,“我看你想陪的人不是我,而是听音吧!”
“兰姨跟在您身边日日都辛苦侍候,今日就给她放一天假吧,儿子陪您。”秦铮道。
“有春兰在,不需要你。”英亲王妃不买账。
秦铮坐着不动,“你们辛苦忙活,身边怎么也需要一个端茶倒水的人不是?”
“做针线是女人家的事儿,你一个男人搀和什么?还不快去!”英亲王妃赶他。
秦铮撇撇嘴,“您儿子聪明,不用温习也什么都会,我陪你们做衣服。”
英亲王妃进了屋,开口赶秦铮,“虽然不用去上书房,你也给我去小书房温习去。”
谢芳华闻言扭头看向窗外,只见英亲王妃由春兰扶着来了落梅居。她忽然想起她昨日走时说的要一起做衣服,看来是得了其她几位师傅不用来的消息,赶早就过来了。果然是不得闲了。她只能迎了出去。
“看来你今日是不得闲了。”秦铮忽然看向窗外说道。
这样的秦铮,谁还敢惹?
毕竟他说怒卢雪莹就怒了,说让她嫁给他大哥,懿旨就赐婚了。
毕竟秦铮一直以来无人敢惹。
本来忠勇侯就护着唯一的孙子,英亲王妃看在他娘手帕交的情分上对其多有照顾,若是再加上秦铮,那么谢氏其他房再明里暗里给哥哥下绊子,就要更谨慎小心掂量着瞧了。
毕竟他们打算的是把哥哥拖下去,忠勇侯府的门庭改了门房。更何况如今哥哥已经成年,爷爷也已经老了,他退下爵位的时候,哥哥就会继承,他们若是不抓紧,机会就没了。
这样的举动别说传到谢氏六房,就是谢氏族亲里所有宅院都怕是要惊上一阵的。
谢芳华暗暗揣测着秦铮此举的用意,唯一解释的就是,他没说是看在明夫人和他娘同族姐妹的关系,伦理也管明夫人叫声姨母,但是他却说了谢墨含,这是摆明了给他哥哥这个忠勇侯府的世子撑起几分门面了。
吃过饭后,听言果然照着秦铮的吩咐,挑选了药物和补品,去了谢氏六房的宅子。
听言缩了缩脖子,不敢再问了。
“此一时彼一时,你照我说的话去做就是。哪那么多废话!”秦铮瞪了他一眼。
听言有些意外,更是奇怪,“公子,您和谢世子交好多年了,那六房的老太太也不是今日儿身体才不好,往日您怎么没想着派我去看望?”
“你从咱们小库房挑选些祛除风寒的好药和补品,送去谢氏六房。”秦铮吩咐,“若是谢氏六房的人问起缘由,就照实说你今早碰到了侍书,知道了六老太太的身体抱恙。就说我与谢世子交好,六老太太和谢世子是近支婶祖母,我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儿,理当派人看看。”
听言连连点头。
“这位老太太是个要面子有骨气主,谢六爷亡故之后,挪出了忠勇侯府,另外辟了宅子和子孙同住。这么些年下来,日子过得也不比其她谢氏旁支差,和京中各府的关系也处得好,只是缺少孙子。”秦铮语气不带任何情绪地平价。
“正是!”听言点头,“就是昨日来咱们府中做客的谢氏六房明夫人的婆婆。”
秦铮挑眉,“可是和忠勇侯一母同胞的六爷遗孀老太太?”
“据说谢氏六房的老太太因这一场大雪来得突然,身子骨受不住了,昨日染了寒,发热昏迷了。忠勇侯府一早得了信,侍书得谢世子的吩咐带着药品和大夫过去探视。”听言道。
秦铮点点头,问道,“侍书这么早出门做什么?”
听言不多时就回来了,嘻嘻哈哈地道,“公子,今日大街上百姓们活动的人影都不见一个。全是各府跑腿的小厮,马车出门的更是没有。这场雪下的这个大啊。我碰到了忠勇侯府的侍书,他说忠勇侯府的门也被大雪给封住了,只少数风向正吹着的门没被大雪封住。”
二人进了小厨房。
谢芳华点点头。
“走,我陪你去做早饭。”秦铮对谢芳华道。
听言应了一声,披了棉袄,跑出了落梅居。
秦铮“嗯”了一声,对他吩咐,“你也去给听音上课的几位师傅传话,告诉她们,三日内不用来了。何晏这三日也不用来了。”
听言笑嘻嘻地迎上前,“公子,刚刚宫里派人来传话了,说雪太大了,天寒路滑,上书房的课暂且免上三日。您今日不用去上早课了。”
一个时辰后,二人额头都微微带着些汗意地回了落梅居。
谢芳华也拿了他给的剑跟着他出了院门。
秦铮扔了门板,捡起剑,向外走去。
不多时,堆积在听言门口的雪便被铲开,听言打开门出来,对二人道了声谢,就急匆匆地向茅房跑去。
谢芳华立即走过去抓住门板一角和秦铮一起铲雪。
“还不快过来,傻站着干什么?”秦铮回头看谢芳华。
谢芳华揉揉额头,和这两个人待久了,她在无名山压了多年的性子似乎活络了些。情绪被他们偶尔激起波动,这么下去不是好事儿。
听言在里面大乐,“好啊!”
“记你一功,等她嗓子好了给你唱歌听。”秦铮拿着门板来到听言门口。
“我又听见听音哼了,公子,她的嗓子有起色不止是孙太医一个人的功劳,这里面也有我的功劳啊。”听言立即道。
谢芳华退后一步,同样冷哼一声,她才没有不好的睡觉习惯,踢被子的人怕是他吧?以为人人都和他一样?
秦铮冷哼一声,“我是不想半夜起来看到你踢了被子的样子!到晚上水都不敢多喝。”
谢芳华脸一红。
“想什么呢?”秦铮忽然照她脑袋重重地打了一下。
谢芳华想着在这里住了数日,秦铮似乎从没夜间出去过,难道他没有起夜的习惯?
不多时,秦铮走回来,重新拿起门板,对谢芳华道,“救他!”
谢芳华有些好笑。
“公子啊,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听言似乎快要哭了。
秦铮脚步顿了顿,没吱声,进了茅房。
“您都没夜壶,我哪里有啊,半夜还不是出外面上茅房去?您再不救我,会尿屋子里的。”听言苦兮兮地道,“况且,您不救我出去,我怎么给听音煎药?我还要打扫院子啊。”
“你屋中没夜壶?没有就憋着!”秦铮不理会。
“不行啊,公子,我尿急。”听言大喊。
“你自己想办法!我们练剑回来你若是还出不来,我再救你。”秦铮走向茅房。
“公子,听音,你们出去了吗?快来救我!”听言在西边的屋子喊。
这回便容易多了,不多时,二人便将正屋通向落梅居的位置开通出了一条道。
谢芳华点头,继续向前推。
秦铮抖抖手上的雪,对谢芳华道,“继续推,推到门口,通出一条道来。”
天空依然飘着雪花,不如昨日下得大,零零星星地下着,短时间内也不见停的势头。
因了屋檐下避风,适合藏雪,所以,门口堆积的雪才极多极厚。而院中的雪因风吹走一部分,所以,也就只堆积三尺来深,到半截梅树下,不是太严重。
秦铮喊了一声开始,二人一起用力,两个人毕竟是自小学武,虽然雪积压得沉重,但还是耐不住二人的合力,不多时,便将门口的雪推出了丈远,二人一起出了门。
谢芳华点头,抓住木门的一面角。
秦铮得到她赞同,说干就干,转眼就将门给卸了,然后自己抓住一面角,将另一面角递给她,“我喊开始,我们一起用力推!”
谢芳华点点头,这的确不失为一个办法。
秦铮皱眉看着门口的雪,忽然对谢芳华道,“我们将门卸了,合力用门推雪,你说怎么样?就不信推不动这堆雪。”
谢芳华心里好笑,这么大的雪,生生把人都关在屋子里,也是百年罕见了。
听言顿时没了声。
秦铮扔了剑,没好气地嚷回去,“爷还出不去屋呢?叫嚷什么?自己想办法!”
“公子,公子快来救我啊,我出不去屋了。”外头听言的喊声忽然传来。
谢芳华撇开头不看他。
“那就没有资格笑话我笨!”秦铮对她道。
谢芳华摇摇头,就算她没办法,也不会傻得拿剑去砍,顶什么用?白费力气!
秦铮砍了两下,只给门口堆积的雪山劈出两道印子。他回头,见谢芳华在撇嘴,他瞪眼,“你可有办法?”
谢芳华拢好头发,走出中屋,便看到秦铮抽出腰间的剑砍雪,她翻了翻眼皮,没吱声。
秦铮来到外屋,伸手推了一下门,没推动,他猛地用力,门咯吱一声,雪簇簇落下,才勉强开了一条缝,他向外看了一眼,门口的雪堆积的几乎与房檐一般高,整个门口都被雪堵住了。他忽然笑骂,“大雪都封门了,岂能不封山?听言这个乌鸦嘴!”
谢芳华点点头。
谢芳华闻声知道自己不能再懒床,也只能起身穿衣。她刚穿戴妥当下了床,秦铮便从屋中走了出来。瞅了她一眼,道,“照旧练剑!”
她正想着,里屋传出了穿衣的动静。
这么大的雪,不知道里面的人是否懒一日?
谢芳华向屋中的沙漏看了一眼,正是每日秦铮起床练剑的时辰,但屋中一片昏暗。
第二日,清早醒来,大雪已经封了门窗。
入夜,不止整个落梅居安静,整个英亲王府,甚至整个皇城都极为安静。
傍晚,听言回了自己的屋子。秦铮也进了最里屋,谢芳华给火炉里埋了两块硬实的炭火,也早早就上了床。
谢芳华静静坐着,偶尔拨弄一下铜壶里面煮的东西,面上看不出分毫痕迹。
秦铮扫了听言一眼,没说话。
“这么大的雪,都在屋子里猫着呢,公子没见咱们府里除了我们,连个走动的人影都没有吗?哪里会有人来?”听言搓着手,“真冷啊,我最不禁冻了。”
秦铮转身进了屋,脱下被雪水打湿了的外衣,换了一件干净的软袍,又走了出来,和听言一起围坐在火炉旁喝茶。
谢芳华面不改色地摇摇头。
秦铮扫了谢芳华一眼,忽然问,“可有人来过?”
谢芳华笑着点点头。
“嗨,这雪下得可真大,要是这么下个三五天的话,城外的官道和山路怕是会封个十天半个月。”听言进了屋,放下伞,嘻哈地到炉边烤火,看到火炉上新煮的茶,高兴地道,“听音,你可真够意思,又给我新煮了茶来喝,谢啦。”
刚回到房中不多久,秦铮和听言一前一后回到了落梅居。
她拍拍手,转身回了房间。
谢芳华挥手,一股风雪猛地卷起,半个院子的雪被掀起了一层,梅树上的雪瞬间被抖落了很多,又被落下了很多。白衣人在树上待过的痕迹掩藏,分毫不剩。
墙上厚厚的雪没有被惊动一点儿,只他坐的这颗树被抖落了数片雪花。
言宸点点头,看了她一眼,不再多留,轻轻一个纵身,翻墙出了落梅居。
“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你还是赶快离开吧!虽然如此大雪,英亲王府的护卫稍微有些懈怠,但不过也就是瞬息之间,你不宜暴露,今日来这里已然是冒险了,还是不要多待。”谢芳华催促。
言宸颔首,“有道理。”
“就算秦钰是龙,也还是一条小龙。”谢芳华点头,冷声道,“就算皇上一直找机会对忠勇侯府和谢氏下手,我也要在他没下手之前找出一条路来。而最好的路,就是皇权更替。接班人斗个你死我活的话,他对付忠勇侯府和谢氏的心会不会缓一缓?或者打消,或者给了我足够的时间安排被我所掣肘也说不定。”
“皇帝是龙,秦钰将来未必不是另一条龙。他如今看似是绝境,也未必不会反击回朝。”言宸沉默片刻,问道,“你确定联合他?”
“以我的名义给舅舅传话,让他一定务必宽待礼遇秦钰。另外,你派人避开舅舅,和秦钰单独暗中接触,联合秦钰。”谢芳华坚毅地道。
“所以?”言宸看着她。
“另外,无名山被毁的消息传扬开了,四皇子秦钰如今落脚在舅舅军中,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他恐怕未来一段时间都会留在漠北戍边的军中了,有左相阻拦,皇帝不可能顺畅招回他,另外将无名山的罪加在他身上,说他相克无名山的话,实属荒谬。所以,这个言论站不住脚。皇上不久后应该后下旨让他留在军中历练。这是两全的办法。”谢芳华又道。
言宸了然,“好!”
谢芳华脸色在飘雪中清寒凛冽,“谢氏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如这一发由我来先动。”
言宸扶着梅枝的手动了动,一簇雪花落了下来,他凝眉,“你是想……”
“原来皇帝忌讳的不止是忠勇侯府,还有整个谢氏一族。”谢芳华低声道,“距离春年宫宴还有二十日,你趁这段时间将所有谢氏族人的所有产业和有关联的产业都打探清楚。”
言宸“哦?”了一声,感兴趣地问,“如何变动?”
谢芳华“嗯”了一声,眸光沉了沉,“我们的计划怕是要变动一下。”
言宸点点头,“你都探听到了什么?如此不想离开,想必有收获了?”
“到时候我会想办法去!”谢芳华道。
言宸紧锁的眸光渐渐放开,“今年春节宫里的宫宴据说一定要你参加。”
谢芳华嗤了一声,“有什么好舍不得的。这里锦衣玉食,我回忠勇侯府也一样。但是回到忠勇侯府,终究是被拴在笼子里的鸟儿,小姐的身份束缚在闺阁,在这里的话,我是秦铮的婢女,可以随着他高兴随意出府。更甚至,可以打听到很多在忠勇侯府得不到的消息,也可以弄明白很多事儿。”
言宸眼睛缩了缩,“你才来几日,舍不得这里了?至于连家也不回了?”
谢芳华思量一下,摇摇头,“我若是离开,其实也是容易,秦铮并没有对我禁足。但是目前我还不想离开。”
言宸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蒙着白绢布只露出的一双眼睛动了动,低声道,“过来看看你,你是否要脱身,今日便是好机会。我帮你回忠勇侯府。”
转眼便来到了东南角的树下,微微仰着头看着树上,低声道,“你怎么来了这里?”
谢芳华一惊,猛地顺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只见东南角的一株梅树枝干上落了一个霜白的身影,夹在雪白中,几乎看不出,她眸光动了动,瞬间离开窗前,出了房门。
忽然,院中忽然传来一声细微的响动,紧接着,一句耳语传入耳畔。
她此时的心境就如这满目的白雪一般,凄清清的冷冽。
谢芳华站在窗前,看着窗外,飘雪的确更大了,整个落梅居全部被雪覆盖,除了能看到梅树的枝干外,梅花是一瓣也看不到了,枝上地面一片厚厚的白。
不多时,四个人先后出了落梅居。
“听音,这姜汤枣茶水我还没喝够,你别都一个人喝了,给我留点儿啊。”听言对谢芳华丢下一句话,也赶快拿了一把伞追了出去。秦铮去送王妃,回来可就一个人,他得跟着。
春兰独自打一把伞提前蹚道。
英亲王妃由秦铮扶着打伞出了房门。
谢芳华点点头。
“那感情好!”英亲王妃笑开了,“我儿子赢来的,穿出去也有面子。”说着,感兴趣地对谢芳华嘱咐,“你描画出几套衣服的样子来,明日我过来,我们两个一起做。”
“给你和听音都做衣服。”秦铮毫不含糊地道。
“我听说今日你赢了几位公子的好皮子?”英亲王妃在屋中扫了一圈,问等着她的秦铮,“你准备怎么处理?”
谢芳华将手炉递到英亲王妃手里。
春兰连忙拿过斗篷给英亲王妃披上。
“这个死孩子!”英亲王妃骂了一声,后面的话到底没继续说下去。
“娘,别啰嗦了,要走赶快走!雪越来越大了,儿子送你回去!”秦铮打断英亲王妃的话,站起身。
英亲王妃摸摸她的脑袋,“你是个稳重的孩子,若是一直有你在铮儿身边,我也是喜欢的。不管他将来娶了谁,我都会对你……”
谢芳华收敛情绪,规矩地点点头。
“行了,今日娘说得够多了,就是想给你提个醒,让你看清楚这局势,对于妻子的人选,也好有打算。”英亲王妃放下杯盏,站起身,转头拍拍谢芳华的手,笑得和气,“听音,今日的事情虽然因为你,但你也别怕,这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你是你家公子身边的人,你被卢小姐那般言语欺负,也是欺他,他的脾气若是不恼,谁都会觉得奇怪了。这样正好。”
秦铮面上神情难测,不吱声。
“所以,可以想象,你若是娶忠勇侯府的小姐,皇上是否会乐意?你爹是否会乐意?”英亲王妃总结,“你爹虽然不想与左相府牵扯,但范阳卢氏还只算一般望族,百年之外,也赶不上谢氏的气候,左相再尖刻,也逃不出皇上手心,秦浩也只是个庶子。而忠勇侯府就难说了,我们英亲王府百年内定是不倒的,你又是嫡子,皇上怎么乐意你娶谢芳华?”
谢芳华不得不承认英亲王妃说的是事实。她不愧是出身在清河崔氏的女儿,不仅对南秦朝堂局势了解透彻,对人心把握得当,更对自己家族了解甚深。才生了秦铮这样看起来混不吝色,玩世不恭,不拘世俗,嚣张狂妄,无一是处,却又深不可测的儿子。
秦铮默然。
“开始有这个规训,不过是为了装点门面罢了,也算是为了减少帝王忌讳。久而久之,代代流传下来,族中子弟便真有了清贵风骨,很多人都不喜入仕和经商。无论从官路,还是从经络财脉,都渐渐缩减不及,帝王有哪个不乐见?”英亲王妃耐心地解析,“所以,这也就是清河崔氏还能再立百年的理由。而谢氏,岌岌可危。”
秦铮挑眉。
“清河崔氏秉持文人的清贵遗风,自诩清门清户,钱财和仕途乃铜臭和势力之物,不屑为之。誓必要从这世俗凡尘中脱颖出自己淤泥不染的青莲之风。”英亲王妃谈起自己的家族,淡淡道,“其实这世间的人,哪有哪个人,哪一家真正有清风骨气?不沾染铜臭?人要活着,钱财必不可少。清河崔氏真要这么清白,你这满院的落梅从哪里来?”
“清河崔氏论起来,也不比谢氏族人差多少。”秦铮忽然道。
否则,枉活一世。
即便再难,她也要保住忠勇侯府,保住家宅和亲人平安。
谢芳华握着杯壁的手紧了紧,抿了抿唇,遮住眼中清冷的神色。
这样想来,她经历了一世之后,重活至今,若不是今日英亲王妃这样点出来,她的保守护住忠勇侯府的想法还是有些简单了,没看清楚忠勇侯府背后这只大背景。
所有谢氏族人集合起来有多少经济脉络和财力,她没计算过,但比国库,怕只多不少。
这个谢,说的可不止是人,也不止是朝堂的人才,原来还有谢氏背后的士农工商经济。
谢芳华握着茶盏,静静听着,谢氏有多大,族人有多少,她上一世在被灭门牵连的时候就知道了。当时还流传出一句话,“南秦倾了一个谢,半壁江山塌一空。”
“忠勇侯府世代入朝,立世求存。其他谢府旁支族亲则是各想方法,有能入仕的便入仕途,谋得官位,不能入仕的便经商,不能经商的就置办农田,天下但凡有收益的活计,都有姓谢的人在做。”英亲王妃赞佩道,“这样的谢氏,焉能不被皇上忌讳?”
秦铮不言声,修长的手晃动着杯盏,杯中的水一圈一圈有规律地晃。
“就算我不说出来,有心人也是洞若明镜。”英亲王妃笑了笑,“忠勇侯府世代忠诚,忠勇侯年轻时戍边保疆,耽误了子息,唯一的儿子儿媳出了意外早亡了,唯一的女儿替大长公主嫁去了北齐,若是叫我说,忠勇侯府自然不会反。但是高坐在龙庭上的皇上可不这么想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这是自古为君的忌讳。谢氏和忠勇侯府正是犯了这个忌讳。”
人人都想做那出头的鸟,却不知道出头的鸟是最先被抢打的那个。
她忽然心中升起一股悲哀,这是传承了数百年甚至起源了千年的谢氏发展至今的悲哀。
这么些年,爷爷顶着谢氏一脉最繁盛的忠勇侯府何其不易?而谢氏的其他房和族人呢?他们只羡慕忠勇侯府门第高贵,怕是不会去想同气连枝,同姓一个谢吧?只知道争夺爵位,拜高踩低,愚昧地不懂朝政和潜在的危险。
连英亲王妃一个女子都清楚的事儿?他怕是更清楚吧!
爷爷他心中清楚吗?
却原来是谢氏一脉的根系太大,族人太多,才是真正威胁皇室的忌讳所在。
一直以来,她只想到是飞鸟尽,良弓藏,忠勇侯府太繁荣遭到了皇帝忌讳。
谢芳华垂下眼眸,终于找到了前世忠勇侯府被灭门的根源了。原来原因在这里。她这些年依然想不明白忠勇侯府对皇室忠心耿耿,怎么可能会联合北齐嫁出去的姑奶奶通敌卖国?皇帝雷霆震怒,诛杀了满门,九族多少人都被拖去了乱葬岗……
“娘,这话您也说得出来?幸好外面风雪大。”秦铮叩了叩桌面,发出细微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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