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人一等,便要接受自己辛劳为他人做嫁衣,这也正是沈清仪想拿捏她的地方。
好在苏晚卿早有预料,坐在一旁听沈清仪祝酒,心上不曾有过一点褶子,反而更仔细的看了她几眼。
不得不承认,沈清仪身上确实有一种金马玉堂的华贵之气,是自幼泡在权势与显赫的蜜罐里才能培养出来的张扬仪态。
这样的女子在面对这种场面时与苏晚卿截然不同,颇有上位者的威严,相较她的斟酌客套,沈清仪只需往那里一坐,冷着脸便足以震慑众人。
有她在,席上的主事都颇为小心翼翼,刻意将交谈声压低,生怕一时失礼,惹得她不快。
许是一素如此,沈清仪对这些浑然不觉,只将目光朝席中诸人身上扫过一遭,微微蹙眉,转眸向玉玑使了一个眼色。
玉玑愣了一瞬,抬眸将众人看了一遍,也皱起了眉。
显然,她们在找一个人,而这个人,并不在席中。
苏晚卿注意到她二人的动静,难得有兴致,抬袖为自己斟了一小盅甜酒,她并不需要猜想,也知道现下独缺的那一个人,正是范尧。
主事在外虽然独当一面,但是在主家时,言行上的规矩与贵重些的家仆并无太大异处,像这样的宴请,绝没有无端不至的道理,便是谁有个什么不方便,也该提起向主子告个假才是。
当然此时范尧在不在场并不是是否失礼这么简单,可惜他如今偏偏就是不在席中,而且任凭沈清仪怎么看,也绝不会凭空在席中冒出来。
苏晚卿不动声色的挑了挑唇角,将甜酒一饮而尽。
甜酒既不烈,亦不呛人,入口清甜,只是一点飘忽的酒意,回味出缕缕清冽。然而这酒后劲绵长,她又是不胜酒力的,一杯入喉,不觉已双颊微热。
红芙见她还要再斟,忙抬袖挡了去,“您……”
苏晚卿抬眸睨了红芙一眼,笑得有些无奈:“属你谨慎,我这不过只饮了一杯,你便来拦了。”
红芙略一沉吟,旋即心里神会道:“侧妃,借酒消愁愁更愁啊。”
这一声并不大,却也不小,足能使沈清仪主仆二人听个大概,尤是那个“愁”字,更是再确切不过。沈清仪微微一怔,面上的焦躁又被得意压过了些。
这当口,第二拨被遣去寻范尧的丫鬟堪堪出了大殿后门,沈清仪到底不是傻子,虽说今日的计划势在必行,但也难免因这突然而来的波折生了疑窦,不过此时见苏晚卿自觉被她压制着的失意模样,这点疑心才消了大半。
只是范尧不在,这事也算不得顺畅,给她心里多少添了堵,神色自然跟着不豫,大致过了半个时辰,一席宴在这样略显压抑的气氛中进入了尾声。
一连三拨人派了出去,可到了这个时候,该出现的人仍然连个影子也无,沈清仪犹豫再三,几度停箸,终于有些沉不住气,脸色愈发难看,玉玑见状思忖片刻,小心翼翼道:“王妃,翠珠跟菁云她们还没回来,您看咱们要不要再等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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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清平庄改为崇清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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