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那几位女眷的交谈声还在不断传来,裴夫人正描述到细致处,引得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苏晚卿笑了笑,用余光朝沈清仪瞄了一眼,又瞥向那个移动着的身影,将茶碗捧起佯装喝茶,悄然注视着那个明媚俏丽的女子,走近,再走近。
要知道苏晚卿与沈清仪现下坐着的,是临时摆放的加座,正位于从外通向里间的必经之地,一转眼,凌婉容已走到了她的身前。
与此同时,一只素雅的,绣了碧莲的锦鞋在裙摆的遮掩下,将一只珍珠耳坠踢了出来。
凌婉容走得极快,哪里料到脚下一滑,猝不及防之中,身子便是猛地一歪!
这一歪不要紧,可她手中捧着的汤药,也随之被带动。一道棕褐色飞驰着,闪电般射向了一个衣着华丽的美艳女子!
在场的诸人还不及反应,就看道那自碗中洒出的汤药“唰”的一声,准确无误的泼在了沈清仪的衣裳上。
“啊!”沈清仪发出一声恼怒的惊叫,推开椅子忽地站了起来。
这一声来的突兀,又响又亮,旁边对话声一停,四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屋子里,每一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看被药泼了一身满脸怒火的沈清仪,再看看捧着碗愣在原地的凌婉容,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也被溅湿了一片的裴夫人首先反应过来,想起来客的丫鬟都在耳房,顾不得清理自己身上的污渍,先用帕子为沈清仪拭了拭衣裳。
凌婉容感受到众人的视线,显然有些怔愣,她明明走的好好的,脚下怎么会突然打滑?然而她低头着朝地上看去,却见那地面平坦光滑,什么东西都没有。
她哪知道,那只耳坠在被她踩到的一瞬间,已滚出了老远。
凌婉容愧疚的抿了抿嘴,歉意道:“实在对不住,我是……一时失手。”
这般苍白的解释,在沈清仪眼里与狡辩并无二致。
“一句失手就算了?!”沈清仪的脸色阴沉无比,厉声呵斥道:“若非你故意为之,屋子里这么多人,为何会偏巧洒在我的身上,说,你是什么居心!”
凌婉容怎么说也是名门千金,当着众人的面挨这样的训斥还是头一遭,脸上憋得通红,好一会儿,才讷讷道:“我真的不是有意,也不知怎么就……”
她还没有说完,就被沈清仪一声冷“哼”打断。
凌婉容自知理亏,忍着小姐脾气没有说话。
这时候,凌婉容的长嫂邱氏从屋外走了进来,见气氛不对,忙向一位女眷问清了缘由,赔着笑打圆场道:“翊王妃息怒,此事着实是我家小妹不当心,妾身代她给您赔罪了,只是您贵为王妃,还望您看在她年幼不懂事的份上,别和她这娃娃一般见识,饶过她这一回。”
要说起来,凌婉容年方十五,用“年幼”二字并不贴切,不过,按照常理,已为人妇的沈清仪的确也不该与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斤斤计较。
苏晚卿看了看邱氏,不由有些感叹,安王妃这位胞姐与安王妃一样,行事一个赛一个的圆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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