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地缝——”
王铁柱的喊声戛然而止,整个人消失在突然开裂的青色石板里。几块碎石沿着地缝边缘滚落,发出空洞的回响。
“你们这儿欢迎客人挺有创意啊。”
林东从坑底支起身子,后腰硌在凸起的冰棱上。他肩头突然一沉,噬金鼠王的尾巴扫过颈侧,带着桂花酥的甜腻气息。
蟠龙柱旁传来布料撕裂声。王铁柱整个人挂在石雕龙爪上,裤腰带卡在鳞片缝隙里:“龟爷背甲裂到第七道了!”
禁地中央的断剑突然震颤。徐婉清看着自己指尖溢出的灵力丝线被红绳疯狂抽取,九衍剑脱手砸在青砖上,剑格螭首的铜锈簌簌剥落。
“见鬼!”林东甩手的动作活像被烫到。那截褪色红绳已经勒进皮肉,在腕骨上缠出北斗形状的淤痕。三百柄飞剑破土的动静惊飞了檐下的铜铃,剑穗齐刷刷指向他鼻尖时,连噬金鼠王都僵住了啃食动作。
王铁柱的喉结上下滚动:“林前辈把…把剑冢…”
“剑引认主程序启动。”机械音混着电流杂音响彻耳膜。林东眼前闪过零碎片段:龟壳上打翻的酒坛,某个跳海老头怀里发光的剑谱,还有月下练剑的姑娘——她发间簪子的流苏扫过剑柄,和现在抵住他眉心的断剑纹路一模一样。
徐婉清的剑鞘在青石板上刮出刺耳声响。九衍剑突然自己翻了个身,剑格螭首啃住她袖口蚕丝纹绣,布料立刻出现个锯齿状的缺口。
“李长老的卦象!”某个弟子突然指向空中自燃的传讯符。灰烬拼成的下下签缺了最关键的三枚铜钱,被穿堂风吹得七零八落。
漩涡里的飞舟甲板上,紫霄宫弟子死死扒着桅杆。他怀里的避水符被浪头卷走时,林东正数着怀里青铜残片——噬金鼠王突然拽他裤脚,残片上“蓬莱”二字正渗出青苔,像在咸腥海风里泡发的木耳。
“账本对不上!”李青泽踹翻的算盘珠滚向剑冢方向,在地上划出凌乱轨迹。王铁柱顶着满脸丹灰从废墟里钻出来:“爆破符和…”
轰隆!
半截炼丹炉擦着灵鹤翅膀飞过屋檐。徐婉清看着三百飞剑突然调转方向,九衍剑在她掌心震颤着指向禁地深处。
李青泽抖开被啃得七零八落的古籍:“三百年前九衍道人说过…”
“老李!你丫的破算盘炸了!”王铁柱提着裤腰带蹦起三尺高,铜钱擦着他油光发亮的脑门飞过去。
李青泽刚想骂人,脚底青砖突然拱起个鼓包。锈迹斑斑的剑尖捅穿三寸厚的青石板,褪色的红绳像活物般缠上徐婉清的手腕。
护山大阵发出老木门似的呻吟。
海底的震魂锣突然在林东背包里发癫,撞得他肋骨生疼。玄铁令旗“玄天”俩字正被海水泡成“玄铁”,这质量还不如王铁柱在坊市淘的二手法宝。
“龟爷又偷喝酒了?”李青泽踹开砸下来的瓦片,三枚铜钱在空中拼出个缺角的凶卦。
徐婉清虎口渗出血珠。九衍剑跟抽风的鲤鱼似的在她手里扑腾,剑柄烫得能烙饼。青石板被靴底刮出两道焦黑的痕,火星子溅到王铁柱新补的裤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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