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留守府内,一个个金军谋克站成一列,手中各自持着一根长杆。
这些长杆上都刻着序号,杆身上则有一道道新旧不一的刀痕。
“一号杆,一丈五!”
“二号杆,一丈!”
“三号杆,八尺!”
兵部侍郎李培拿着尺子比划着,口中更是报个不停。
边上的文书不敢怠慢,竖起双耳,将其一一仔细记录在册,生怕漏掉了一个字。
金军中军法严苛,若是误了两位元帅的大事,那可是要掉脑袋的!
兵部侍郎李培方才口中所报,都是永定河各处水域的测量结果!
待到兵部侍郎李培收工后,这些金军谋克便收了杆子,行礼退去。
这些金军对这个活计,早已驾轻就熟。
明日他们还要带着手下,跑一趟永定河,再回留守府复命。
如此往复,他们已经干了一个多月了。
在这些金军谋克离开后,李培并没有马上离开留守府,反而讨来了登记册子,径自去寻那右副元帅完颜兀术。
“元帅,今日我军各部勘探永定河沿岸情况,现已记录在册,还请过目。”
李培说罢,便恭敬的捧着册子,弯腰高高举起。
李培好歹也是金国的兵部侍郎,本来这些跑腿的活,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干。
但,李培却是执意每日都要来一趟,便是借机在兀术面前刷刷脸熟,好抱个大腿!
比起阿骨打几子的势力来,李培现在的靠山完颜希尹,不过鼠辈而已!
“无妨!”
兀术大手一挥,随意道,“李侍郎你办事,俺信得过!”
“多谢,元帅信任!”
李培脸上顿时难掩激动之色,腰更弯了。
兀术见了,哈哈大笑道:“李侍郎,你且用心办事!待俺回去就和俺哥打个招呼,定然给你升官!”
“多谢,元帅!小可愿为元帅效犬马之劳!”
李培当即再次拜谢,对于兀术的话却是深信不疑。
兀术之兄完颜宗干乃是大金的太傅,梁国王,领三省事。
最主要的是,宗干还是当今国主合剌的养父!
不枉他多日算计!
李培起身后,又讨好道:“元帅,永定河每逢春季水势大涨,到了冬季,便有可能会干涸。
按着近日各部采集的水文来看,再等上两个月,永定河水必然枯竭。
等到了冬季,我军耐寒擅苦战,而对岸那些汉人则扛不住北方的寒冬,此战吾等必必胜。
李培先行为元帅贺此大捷!”
李培方才所言,便是他当日献上的第二策!
兀术麾下金军皆出自北方之地,耐寒而不耐热。
反观张平安的北伐军,大多都是些河北、河东、京东、京西等地来的“南方人”,不耐风雪。
冬季一到,永定河水干,大雪纷飞之时,金军如添十万大军!
张平安的北伐军必败无疑!
兀术闻言,不喜,反倒皱起了眉头,“恐怕等不了这么久!再过些时日,只要永定河上那些汉人的大船撤了,俺们便发动总攻!”
“啊?”
李培瞬间呆若木鸡,这和他献上的计策不一样啊!
“元帅,还请三思!
萧大使他们现在刚到汴梁,离间之计未成,还请再耐心等上些许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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