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这么点儿小事都担不起来,真打算一辈子守着你那破商队过日子啊?!”
武大忽悠已经表演了小半天了,从职业规划到未来前景,从行业潜力到民族大义,说的是口干舌燥、头晕眼花,茶水都干了七八壶,对面的史浩就是低着头不吭声,气得他破口大骂。
可惜还是没卵用,史浩还是眼观鼻鼻观心,没有给出半点儿反馈,无论是正向的还是反向的。
没法子,咱们的皇帝陛下只能把出无赖手段,恶狠狠的给出了最后通牒,“我就问你最后一句,到底是干?还是不干?”
史浩还是要给皇帝一点面子,从椅子上恭恭敬敬的站起身来,长身玉立的吐出三个字来:“干不了。”
武从文好悬没气晕过去,抬手捂了捂额头,真想说一句“你就不怕老子把你史家和李家也加进那份名单里去?”
但他还没那么没品,或者说是怕方百花找自己拼命。
这一点不但他知道,史浩也清楚,所以才敢这般死猪不怕开水烫。
“那你总得给我说说,到底哪里干不了吧?”
这句话问的是有气无力,武从文就差明着求人了。
结果呢?史浩又他娘的回到了最初的状态,眼观鼻鼻观心,主打的就是一个装死!
武从文气疯了,冲过去抬起手照着他的屁股,“啪”的就是一巴掌,声音那叫清脆。
史浩原地一蹦三尺高,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心说:“这人咋回事儿?都当皇帝了,咋还能干出这么无赖的事儿?简直和当年一模一样!”
“你在和我俩瞪眼?再说不干老子还抽你,用皮带抽!”
武从文嘴里的皮带是军中制式装备,用来捆扎铠甲,两头带铁扣的。
见史浩还吭声,这货真就开始私下寻摸了起来。
史浩一看不能再装死了,终于哭丧着脸开了口,“陛下,那事儿我是真干不了,纯赔钱的买卖啊!回头还不得被人弹劾死?”
既然开了头,他也就没了顾忌,“到时候也是抄家灭族的下场,不如你现在就打死我算了,好歹只用死我一个!”
武从文眼睛一眯,脸色变幻不停,这回是真动火气了。
他这段时间的压力非常大。
江南大案牵连极广,到目前为止死者已经超过了十万,还不包括被缴械看押在明州的近十万备倭军。
相比故宋“不杀大臣”的潜规则,这种做法无疑会被人扣上一顶“嗜杀”的大帽子,后世史书必定会重重记上一笔!
不仅是士林和民间,便是一干跟随他多年的老兄弟,其中也有不少人存着同样的想法,只是没人说出来罢了。
史浩这句虽然没有明说,可暗讽的意思太明显了。
“你也觉得我错了?”武从文语气出奇的平静,平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陛下,钱庄......哦,就是您说的银行,获利一靠抽成,二靠放印子钱。陛下现在两样都不许做,还要给那些储户利息,我实在想不出如何不赔啊!”
史浩也知道自己话说重了,不敢再继续非暴力不合作,翻身跪倒大声哭诉。
武从文定定看了他好半晌,忍了又忍好容易压下心头怒火,“你都没听我说完具体如何做,怎么就知道一定赔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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