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李月红的心情重新有些沉重,“石井说百岁秋的后代只剩他父亲一脉,是……”
“是一条漏网之鱼呢。”三千寿愉快的声音响了起来。
“……”
“呵,那小魔真是傻得可爱。他真该庆幸,自己身上的大魔血统太微弱了,微弱到没人相信他说自己是百岁秋后代的事情是真的。”
身后的人顿了顿,声音轻松。
“我若是他,定然早就远走高飞,不会提半点关于自己身世的事情了。”
李月红一时有些不知如何回应。
她即便不是魔修,却仍然不难理解百岁秋的想法。
不如说,不止是魔修,就连仲灵界的人,面对此种情景,都很有可能做出跟百岁秋一样的选择。
唯一的值得庆幸的,只有那时那位叫做严青枝的灵修与他有过一段情缘,才让百岁秋不至于成为这血腥炼狱中的另一个罪魁祸首。
李月红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盒子。
那个盒子是她离开时,石井给她的,里面有一些关于严青枝的东西。
一幅真实性存疑的画像,还有一张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纸,上面是一段乐谱。
李月红虽不像上官杳那样精通音律,却也大概了解一些。
她在心中默读着那张曲谱,突然觉得这旋律似乎有些熟悉。
想及此,她立刻摸出白天买的骨笛,照着曲谱磕磕绊绊地吹了出来。
她身后的那扇窗里,三千寿原本趴在窗台上,听到她的吹奏,先是想调笑两句,却逐渐皱了皱眉头,直起身子。
还欲侧耳再听,那乐声戛然而止。
“怎么不继续了?”三千寿问。
李月红却没有回答他。
她收了骨笛,然后“唰”地重新展开严青枝的画像。
女人一身青衣,慈眉善目,眉眼间有种李月红挥之不去的熟悉感。
现在李月红终于想起这熟悉感来源何处了。
严青枝……和那些百岁秋的画像,虽各有不同,但却都有一个相似之处。
他们长得像李月红的一位故人。
——曾经给她用自己削的木哨,吹出相似曲调的……严无伤。
“三千寿……”李月红收了画像,从窗框上翻回屋子,然后转身看一旁窗边探出头的三千寿。
“我们明天离开前,再去找石井一趟吧。我还有些事想问他。”
-
翌日。
李月红一整夜都没怎么睡好,直到天色将明才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没睡多久,却被街道上嘈杂的声音吵醒。
“着火了!”有人说。
李月红半梦半醒从床上弹了起来,然后从窗户里探头出去寻找声音来源,恰好对上另一颗好奇的脑袋。
三千寿眨了眨眼睛,然后目光越过她,定格在另外一处。
他眯着眼看了一会儿,然后“哎呀”了一声,指着李月红身后。
“黎姑娘你看,”他说,“着火的那个方向,是不是石井家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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