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月红三人终究是没有立即动手解决毒源。
毒源——那个虚弱的女子,名叫方翠萍。
翠萍是姓方人家的大闺女,
她娘去得早,因此家中杂活都由翠萍一人来干,从小便要伺候家里的三个男人,年年如此,直到她到了要嫁人的时候。
第一次,翠萍被嫁给了隔壁经常喝酒的汉子——对方花了一百个铜子儿当彩礼,父亲和弟弟就欢天喜地将她送走了。
结果没过几天,那汉子便在某个冬夜醉酒溺亡。翠萍便被接了回去,重新伺候起那三个人的衣食起居。
第二次向她提亲的是村里教书的先生。
翠萍根本没见过他几面,那人也从来都不像其他男人一样,总是用放肆而下流的眼神打量她,因此翠萍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嫁给这个人。
这次,教书先生足足给了他们家一钱银子。
教书先生寡言少语,却不让翠萍事无巨细地伺候。后来翠萍回想起来,大概那就是什么“相敬如宾”吧。
但那教书先生也死了,是被她的二弟杀死的。
不过是饭桌上的一句口角,二弟就用酒缸砸碎了教书先生的头,并威胁先生不许报官。
那是方翠萍第一次想要忤逆弟弟的意愿。
但还不等她行动,她就卧病在床了,在弟弟带来一个奇怪的客人后。
然后她的弟弟不知道哪里发了笔横财,带着三弟和爹离开村里,再也没有回来过,只留她一人,在越来越不对劲的村子里慢慢腐烂。
听了方翠萍的话,李月红和严无伤都沉默了。
广陵游倒是面色不变,但也不催促,只抱着胳膊等李月红决断。
李月红给方翠萍掖了掖被角,拉着严无伤二人走了出去。
“……怎么办?”她烦躁不已,一点也不雅观地蹲了下来,抬头看着两位好友。
广陵游弯了弯眼睛:“就算突破了金丹,你心软这一点还是丝毫未变。”
严无伤也在李月红身边蹲下,把鸡窝似的短发挠得更乱了:“……你说你干嘛听她的临终遗言啊,现在咱们都下不了手了!”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两个人都看向广陵游。
这个角度的二人实在有些可怜兮兮的,广陵游笑着摇摇头,也蹲了下来。
他生得好看,就连蹲下的姿势也十足风流优雅,摇了摇头:“对我们来说,只有这一个办法了。”
李月红敏锐察觉到了他话里有话。
“什么叫‘对我们来说’?”
“那方翠萍体内的是‘母毒’,但她同时又是别人的‘子毒’。”
还不等二人说些什么,广陵游伸出食指压在唇上,打断了他们的话头。
“方翠萍这‘子毒’的威力已经非常大了,根据我的推测,她的‘母毒’修为,至少有金丹后期,甚至元婴……不,魔婴。”
“是魔修?”李月红皱起了眉。
严无伤表情空白了一瞬,垂下了脑袋,有些烦躁地用手在地上胡乱拨弄。
“有魔气在,虽然很微弱,但我可以确定,这毒不是仲灵界的东西……倒是有趣。”
广陵游若有所思。
严无伤已经站起了身。
李月红:“哎,你干嘛去?”
严无伤回头:“让方姑娘早日解脱。你若是下不了手,就让我来。”
李月红难以置信:“不是还有解决办法吗?”
“那是魔婴啊!你知道化神以下,同等修为下的灵修对上魔修总是吃亏的吗?就算我们三人联手,都必定打不赢他!”
“那也总要试试!”
李月红也站了起来,手中银色长剑闪闪发光。
严无伤面无表情看着她:“别去送死。杀了方姑娘,结束她的痛苦,也结束这个村子里的毒瘴,事情圆满解决,这是最好的结局。”
李月红目光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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