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上位者的老做派了。
房间最里面摆放着一张长桌,和一把靠椅。
坐在那把椅子上的人,是一位身披黑灰色大麾的年轻男子,他坐姿随意,正一手托腮,笑看着呆站在不远处的燕澜。
“阿澈,站那么远作甚?再走过来些罢,哥哥都有好久…未曾见过你了。”
他轻轻地笑了笑,伸出另一只手,对着不远处的燕澜招了招,“怎么?你这是在…怕我?”
“别担心。关于你离家出走的事,除了我和二姐,没有旁人知道。”
燕澜看了看他的手,又望了望周围的环境,眉心微皱,“家里…已经有你们几个了,还需要我吗?”
“还不够吗?”
既然已经都有继承人和继承人候选了,还要我这个…低贱的半妖、杂修做什么?
听到燕澜的回应,坐在上首的年轻男子惊讶极了,“阿澈,你在说什么啊?”
“怎么会不需要你呢?”
“你可是那个女人…留下的唯一血脉啊。尊上,自然是放心不下的。”
连带着我,也必须侍奉你为主。
真恶心。
明明是杂修,我这个纯血种又为什么非得要…做你的仆人不可呢?
明明我…才是哥哥啊。不论是长幼,亦或是血脉远近,明明我才是…
凭什么啊?凭什么你是主人,我就是仆人了?
他看着燕澜,心中满是粘稠的、挥之不去的恶意。
为什么…你没有死掉?而是安全地混在了人类中?你为什么要存在?
明明你只是一个杂修、一个废物、一个垃圾啊?
哪怕是换做其他任何一个兄弟姐妹,尽管大家都不是同一个母亲所生养,但我们几个都是纯血种,我都不会这么不服气,可偏偏就是你这样的家伙…
父亲他…尊上他…真是不公平。
燕澜察觉到了空气中隐晦的杀意,微微低眸,依旧拒绝了接近对方,“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也可以当我死了。”
“我是人,不是妖,更不是半妖。我不会成为你的竞争对手,更不会回去那个地方。”
“你可以照实回复他们。就说…阿澈已经死了。”
燕澜不明白。既然面前这个人那么厌恶自己,又为何非得勉强接受自己的存在?
就不能双方各退一步吗?
男子抬眼看他,“阿澈,你到底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
活人就是活人,死人就是死人,可没有半死不活一说。更没有“你就当我已经死了吧”一说。
对于竞争对手而言,燕澜只要活着,他就一日不能安心。
更麻烦的是,尊上为了限制和保护这个低劣的杂修,还对他们每个孩子都种下了束缚。
束缚内容是:不得直接亦或是间接伤害这个人。
继承人之间的规则是,可以自相残杀。却唯独,不能对眼前之人出手。并且,不论是谁,只要成为了最终赢家,都不能伤害他。
这是众所周知的、明目张胆的、偏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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