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压紧唇边的冷笑,将余偏星的尸首又检查了一遍。
周遂问道:“你就不觉得他的体温下降得太快吗?尸斑出现的时间也太超前了。”
周遂的疑问让刘文彦心跳漏了一拍,他马上把余偏星的躯干翻来侧卧,再去看余偏星背后的尸斑。
刘文彦收回手,猛地抬头看向周遂:“正常人死后2-4小时才开始降低体温,尸斑也是这个时间才出现。而余道医……”
他还没把说话条理整理好,人就惊骇地往后猛退两三步,甚至还撞翻了落地的花架。
刘文彦伸出手指着余偏星的尸首直哆嗦:“这这这……”
“师兄?你怎么哭了?”
韩元息以为自己幻听了,他从沙发上忽地坐直,也顾不上自己满身狼狈去看床上的余偏星。
刘文彦的视角里,一秒前的余道医还满背紫色尸斑,体温还低得刺骨,转眼间紫斑散去,肤色也变得白净红润。
韩元息如同一只欢快的小鸟冲到床边,一头砸进自己师弟劲瘦的胸膛里:“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余偏星有些懵圈,抱着师兄,诧异地看着房间里的所有人。
一脸欣慰的孟观今。
蹙眉的周遂。
皱着眉看着自己的曾三。
还有一位像看见鬼一样的陌生玄师。
余偏星稍微动了几下,他才发现自己全身没有力气,十分虚弱。
而他睡衣口袋里有细小的铃铛声。
他伸手去拿,只拿出一枚变黑的小铃铛,他端详着这枚小铃铛,觉得这银铃分外的眼熟:“这是什么铃铛?”
观今提起的心也松懈下来,她从容自若答道:“你忘记了吗?这是流浪女巫的替身咒。”
余偏星恍然大悟,这是之前怨诡之行时,可宁女巫送了自己的头发给观今。
观今虽然一晚上没睡觉,但仍精神抖擞,她把事情长话短说:“昨晚我画回春符的时候就放进了你睡衣的口袋里。”
“一晚上过去,附近五公里内都没有找到咒杀的载体,我就想大概是灯下黑了,那载体应该就在你的身体里。”
观今想起一开始她在余偏星身上看到的不明物体,她之所以没在余偏星身上再次找到,是因为那东西本来就是余偏星身体的一部分。
她双手抱拳,对着韩元息和刘文彦淡淡说道:“幸不辱命,余道医获救了。”
说完她就径直出门离开,周遂吩咐曾三拿点容易消化的饭菜来,才跟着观今走了。
观今、周遂一走,房间里就彻底安静下来。
余偏星靠在枕头上,悄悄打量着韩元息和陌生玄师的神情。
韩元息不自觉地抿嘴,避开余偏星探究的眼神,站起来去厕所洗漱。
刘文彦脸上通红,愧疚地无法直视余偏星的打量。
他借着翻书好不容易把赧然压下去,才去检查余偏星的情况。
刘文彦自我介绍:“我是咒师,你之前差点被不明咒杀了,我们商定了方法才把你救回来。”
余偏星现在的身体跟常人一样,一点后遗症都没,就是很久没正常进食了,人有点虚弱。
余偏星自己就是医生,哪里还不清楚自己的情况。
他客气道谢,至于具体发生了什么,他要和自己的师兄好生聊一聊。
观今出了院子才发现自己刚才情绪不对。
她干脆就在余偏星休息的院子旁边的廊道台阶上坐了下来。
观今双手托腮看着明晃晃的太阳,旁边有人也坐下来陪着她。
不等周遂说话,观今转头看他:“好像只有你心底没有保留地信任我。”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