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今伸出手指戳戳周遂的胸膛:“别往自己身上套枷锁,入若晴的梦,又为你又为我自己。”
她走到门边,招呼秦子乔过来:“若晴还没醒,我得喊醒她,现在要借用你三滴血。”
秦子乔想都没想就抬起双手,还踮脚往卧室里看去,担心道:“三滴够用吗?”
观今只拿出一把薄如蝉翼的银色小刀取了秦子乔右手指尖的血。
三滴鲜红的血液滴进瓶中,观今顺手在秦子乔指尖一抹。
秦子乔指头的伤口瞬间完好如初。
观今没抬头,只道:“顺利的话,明早若晴就会醒。”
观今的语气很淡,但秦子乔从中听到了她的一诺千金。
等回到房间,观今摆好的阵法外新增一圈周遂的阵法。
观今见状揶揄道:“还好若晴的卧室够宽敞,不然还摆不下两个人的阵法。”
周遂无奈地抿嘴。
观今点燃了那根引路香。
她站着原地看那根引路香的烟雾寥寥向上,随即闭眼心里默念。
引路香直直往上飘,房间里没有风,那烟雾忽地往周若晴方向急拐而去。
观今的神识也跟着烟雾沉入周若晴的梦里。
观今穿越过重重灰紫色的雾团,远处传来嘈杂声,很像风吹过树林的淅索声。
观今停在一个巷道口。
这条巷道一眼望不见尽头。
巷道仅不到三米宽,约莫五米高。
两边墙面和地面都铺以三尺见方的大青石。
观今只依稀看见这条巷道分别有一前一后两个岔口。
离自己近一些的是几座朱红色的绣楼。
离自己远一点的是几间青瓦黑墙的屋舍。
观今侧耳,背后有几个人快速走来,她疾步向前,脚尖借力轻松跃上岔道口的夹角处。
不一会,三个斜襟蓝衫的年轻女侍簇拥着一个藏蓝长袍的女人走进巷道。
其中一个女侍皱眉询问道:“嬷嬷,一定要找到那个新来的小宫女吗?我们找了快一旬了都没找到。”
她右边的女侍接过话头:“干娘,那宫女怕不是摔在宫里哪口枯井里不见了。”
蔡嬷嬷停下脚步,回首看向这三个女侍默不作声。
三个女侍脚下一顿,见蔡嬷嬷身上传来一道令她们胆战心惊的气息,膝盖发软立马就跪下了。
蔡嬷嬷昂着头颅,只冷肃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观今在上面观察蔡嬷嬷。
蔡嬷嬷其人,和那羊皮卷上展示的玄师完全不同。
羊皮卷上的蔡阿嬷画像,干瘦矮小,双眼凹陷,颧骨高凸,头发倒是乌黑厚重,在脑后绾了个硕大的发髻。
而巷道中的蔡嬷嬷顶多30出头。
死板厚实的齐刘海下藏着一张白净的长脸,远山眉细长眼,挺直了背脊站在三人前面,整个人还显出几分娴雅雍容。
她看人的时候温柔得像一汪甜蜜的糖水,不笑时身上那气息像是刚开刃的新刀锐意迫人。
四人完全没察觉头上有人在观察她们。
等四人走远了,观今溜下了地,右手捏剑指,引了秦子乔一滴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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