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城,象南里别墅湾。
暖暖的初春阳光洒满这间布置地颇为文雅的南向画室,身形高大的中年男子站在实木书画桌前专注地写着毛笔字。
“先生,何家来访。”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破这一室的宁静。
是老管家的声音。
“不见。”想都没想,曹勇生就答道。
曹勇生现在听到和何家相关的任何字眼,就十分厌烦。
“嘁——”他唇间溢出一声嗤笑。
曹勇生眼底全是讥讽,却不自觉攥紧手里的毛笔,另一只手撑住宣纸下的毛毡。
好一会,他才把笔轻轻地放回玉雕笔搁上。
“先生,您下楼看看。”老管家锲而不舍地继续敲门。
“不见,以后何家再来人全部打出去。”
曹勇生走到书房的另一角,刚想坐下,视线又被座椅上方一幅胖鹅戏鱼图吸引去了目光。
这是栀栀小学的时候临摹的一幅水墨画。
这幅画笔画稚嫩,那白鹅被她画得憨态可掬,个头比湖边的假山石还大。
我的栀栀。
去年年底栀栀失踪到下葬,何家那丫头一次都没来探望过,每天穿得花枝招展的。
这就是栀栀护了快十年的挚友。
真是可笑。
曹勇生眼眶一热,他赶忙用手捂住眼睛,把这眼泪按回去。
“先生,您下去看看吧,栀栀小姐她——”
管家第三次敲响门,这次他的声音惊喜交加,还充满难以置信。
“栀栀她怎么了?!”
曹勇生听到栀栀的名字,冲到门口打开房门,看到他家老管家哭得老泪纵横。
“爸爸。”
曹勇生耳边响起那听了十六年的少女声。
这女孩的声音自记事起就是偏冷的语气,比同龄的其他娇软女童音要来得冷静自持的多,随着年纪增加还越来越坚韧。
曹勇生抬起头循声望去。
在何蔚鸿夫妇、何珂身后,一抹熟悉的身影探首出现。
曹勇生在原地怔愣地看着曹子栀走过来。
曹子栀穿着观今给的纸衣,那袭低调华美的马面裙,头发被银紫色的丝绸发带高高束起。
曹勇生屏住呼吸,眼睛贪婪地打量着曹子栀身上每一个地方,连头发丝都没放过。
他甚至不敢眨眼,怕眼前的一幕又是一场梦。
直到眼前的曹子栀将他的手腕握住,冰冷的触感冻得曹勇生一哆嗦。
“爸爸,我回来了,对不起。”
曹子栀抱住曹勇生的胸膛。
曹勇生只感觉锁骨下方的躯干仿佛入怀一块冷得彻骨的千年寒冰。
他经历过无数诡谲的事,此刻意识到怀里的女儿已经并非人类了。
他缓缓抬起手,紧紧拥住怀里这个他妻子留给他的稀世珍宝。
去年年底到现在他几乎没有连续睡超过1小时的觉,他总能梦见老婆质问他怎么没有好好保护栀栀。
还有栀栀满脸血泪地远远看着他。
曹勇生的心口泛着疼,他没忍住,七尺男儿的热泪当着众人的面流了下来,他用手抚摸曹子栀的头发,哽咽道:
“栀栀,爸爸很想你。”
何家人很识趣地转身下了楼,给这对父女腾出空间。
老管家给他们泡了热茶。
也不忘给刚没有上楼一直在后花园看三角梅的观今也奉上一杯。
半小时后,曹家父女才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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