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夭抬头仰望着飞雪,不说话。
五百多年须臾变换,经历这么多,不管是对玱玹还是涂山璟,或者是阿念和蓐收,她都有了不一样的见解。
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处阴面和阳面,她不能再傻傻的相信任何人。
想到这里,小夭笑起来:“那你呢?你可能让我忘乎所以的相信?”
相柳蹙眉:“不能。”
小夭不满地嘀咕:“那你干嘛把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扒光了摆到我的眼前?”
相柳讥嘲地说:“是你傻,人心本就险恶黑暗。”
小夭肚子咕噜噜叫了起来,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此时人心险恶不可怕,肚子饿才最可怕。”
相柳黑着脸:“我真怀疑你是饕餮转世。”
第二天,大雪覆盖轵邑城,天地一片白茫茫,小夭独自一人上了小月顶。
轩辕王正在用午膳,吃得极其清淡健康,见小夭来,又吩咐小厨房添了两个菜。
小夭歪坐到暖榻之上,也不着急说所为何事而来。
她陪着轩辕王慢悠悠吃完了午饭,待婢女将饭食收拾下去,这才倒了杯茶递给轩辕王说:“爷爷,我想请您去一趟紫金宫。”
轩辕王盯着小夭手里的茶水不接:“我就知道你这次来绝对有目的,说吧,需要我这个老头子做什么。”
小夭笑得像春日海棠:“去看一看玱玹哥哥是不是真的受伤了。”
“受伤?”轩辕王冷下了脸,“这是怎么回事?”
小夭说:“这件事是相柳告诉我的,您可千万别把我卖了。”
轩辕王道:“你只管说。”
小夭这才坐正了身子,道:“玱玹被朱厌所伤,但伤得如何我不知道,神农馨悦封锁了紫金宫的消息,也封了去紫金顶的路,所以我去不了只能来请您出山了。”
轩辕王遍布沟壑的脸上露出森森冷意:“朱厌临世,这是有人要拿这凶兽警告玱玹啊!”
小夭歪头看着轩辕王,说:“这朱厌是四王子轩辕睿从太行山捉来献给了玱玹,难不成四王子他……”
轩辕王伸手制止了小夭的话,说:“在没有绝对的证据之下,我们不能妄下定论。”
轩辕王派人送了密信给玱玹,说夜梦神农王,明日一早要去紫金宫缅怀故人。
端的就是个出其不意,任谁也不能拒绝老轩辕王上紫金宫缅怀神农王。
小夭幻化成暗卫的模样,跟在轩辕王身后进了紫金宫。
玱玹和神农馨悦盛装打扮,站在普照殿的殿前,这普照殿就是曾经的神农王和神农王后住过的宫殿。
两人对着轩辕王行了一礼,玱玹上前扶着轩辕王道:“爷爷,您这到底是做了什么梦,非要前来缅怀老神农王?”
小夭偷着打量玱玹,见他面色苍白,步履沉重,确实是受伤之症,心里不免对自己的怀疑感到鄙夷。
轩辕王将普照殿里里外外转了一圈,叹息道:“我时常会在梦里见到他们,见到那些我敬佩也敬重的故人,如今,我大限将至,也该好好告个别了。”
玱玹大骇:“爷爷!您胡说什么!”
轩辕王站在殿前的一棵腐朽的古树下,冬日的阳光透过枝桠洒在他的身上,竟好似将他凝固在了这普照殿中。
他真的老了,每当闭上眼睛,他眼前总能出现一些故人的面孔。
“我这一生,活得也够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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