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时候,梅林的父母曾经带她去道观里玩。
在路上他们遇到了一个据说算命非常准的大师,那位道长很轻易地就说出了父母曾经经历的一些事情,据说只有母亲自己知道的事情也被准确说出,令母亲惊叹不已。
他们算命的时候梅林在道馆外向画糖的师傅学习如何画画,正在画的时候她的父亲走了出来,问她要不要也算算。
“不要。”她很快就拒绝了。
“提前知道未来事情的话,那生活就没意思了。如果睁开眼睛就知道会发生什么,那不是很无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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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来到魔法世界后,我很少会梦到关于现代生活的事情。
少数几次做梦,梦到的也都是一些模糊的片段,比如说放学后我走到家附近没什么人的小路上时会边走边唱歌,就这样一直到家门口——偶尔也会遇到邻居,不过管他的,反正我觉得我唱得还挺好听的。
“嘭!”
我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饮料,打开的那刻发出了有些刺耳的声响,我仰头喝了好几口,浑身打了个寒颤。
很少会喝这么冰的,不过反正现在正值八月下旬,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偶尔喝点冰的也没什么。
半夜醒来后按道理来说应该再重新躺回去,但我没了睡觉的心情,也不想开灯,摸黑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月光映照着整间屋子浮现出一层深蓝色的光泽,我仿佛身处一间巨大的水族馆,这种介于半梦半醒之间的氛围令我感到心安。
小时候我总觉得提前知道未来的事情会很没意思,如今我终于知道比预知更加没意思的事情——那就是知道一切,却无论如何都无法改变结局。
那天最后我也没能说出任何话,科克沃斯的夜晚寂静,衬得脑内一阵高过一阵的系统警报声尖锐无比,明明是在大脑里呼啸的声音,却仿佛要将我的耳膜都戳破。高频的声音让我听不见莉莉的话,只觉得神经被声响刺得发痛。
第二天我就告辞了,佩妮不明所以,我就说假期快结束了作业都还没写完呢。根据我从前的“光辉历史”,她信以为真,敲我的脑袋说真没想到我这个假期什么也没做竟然也没写作业。
我在和佩妮嘻嘻哈哈时,莉莉就一直站在一旁沉默着。
她们一路将我送到了车站,直到离开之前,莉莉握住了我的手。
“我们是朋友,梅林。”她这样说,“你不能说我也不会问,但不管发生什么,我都希望你能考虑一下自己。”
我没有回答,或者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虽然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拼尽全力想要改变她的结局,但我知道,我这样做一方面是把她当朋友,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如果能够改变结局我说不定就能回去了。
只要不涉及底线,我可以是世界上最好的朋友。
又喝了一口饮料,冰冷的碳酸饮料很能提神,但我总觉得大脑依旧混沌。
如果这个时候能见到詹姆斯就好了,我可以再问问他脑中那个声音还有没有说什么。不过仔细想想,他估计已经把能说的都说了,再问很可能会引起他的怀疑。
“嘶嘶”
就在我坐在沙发上思索的时候,一阵轻柔的呼吸声从地面传来,低头就看到那条白天不知道在哪的蛇游到了沙发边缘。客厅里有些昏暗,我看得不是很清楚,不过能感觉得到它在看着我。
它还没走吗?还是说搞错了,这其实真的只是一条普通的蛇?
随意想了几秒,我就收回了视线,仰头靠在沙发上。
都无所谓了。
懒得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了,最起码现在不想。在这个盛夏最短暂的夜晚里,此时此刻我只想坐在这里放空大脑。天如果永远也不会亮就好了,让时间暂停在风暴即将到来的这个无忧无虑的夏天吧,让我可以永远逃避。
可天总会亮,就像战争总会到来。
“咕咕咕”
兔子啄我头发的时候,我才意识到昨天晚上坐在沙发上不知不觉睡着了,迷迷糊糊揉眼睛那刻突然想起睡前手上还拿着半罐饮料。这让我立刻惊醒,低头看地面的时候却发现地上干干净净,我困惑地在客厅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垃圾桶里找到了完全空掉的易拉罐。
“咕咕咕!”
我盯着易拉罐发呆的时候,兔子又叫了起来,我这才意识到它不是来叫我起床的。
“这是谁寄来的信?……亚历克斯!”
念出信上名字的那刻我赶紧将信拆开,距离上次与亚历克斯通信都已经过去好几月了,久到我都把这件事给抛到了脑后。
「老琼斯回信了,他说今天晚上就能回来。」
这短短一句话看得我心潮澎湃,立刻拿起笔给莱姆斯写信。
「有急事,速来!」
虽然我很急,但没想到莱姆斯的速度这么快,刚写完信后没多久他就敲响了我家的门,速度之快开门的那刻我还以为是快递到了。
“我们现在立刻出发去你之前住的地方。”一看到他我也顾不上解释,拉上他就往外面走,莱姆斯一头雾水,但还是乖乖跟在我身后。
我们风驰电掣赶到火车站定了最近一班前往的火车,然后赶在车关门的前一刻上了车。整个过程仅花了半个小时,真是给我跑死了,等终于坐下来时我感觉肺都要吐出来了。
“要喝点水吗?”莱姆斯拍着我的背给我拿水杯,我摇了摇头,艰难地回答。
“没事,缓一会就好。”
感觉心跳重新变得缓慢下来后,我就将老琼斯的事情告诉了莱姆斯。他一开始只是安静地听着,直到我讲明老琼斯会让狼人变成人的魔咒时,他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
在起身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又慌慌张张地坐下,尽管如此脸上的表情依旧极度不可思议。
“我不是故意……不,你刚刚说……?”莱姆斯说话都开始有些语无伦次,他看上去比任何时候都要紧张,还有着怎么也压抑不住的期待与渴望。
“我很确定,他一定会恢复人形咒。”我用了个闭耳塞听咒,尽量不让其他人注意到我们的谈话内容,“如果成功的话,你就再也不用为狼人的身份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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