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底之前,滕兵在临近放假时就好好让计划部弄好了计价资料,天天带着米伟去业主那蹲点签字,这么做也确实卓有成效,在放假前就把当期计价款给要了回来,所以大家都算过了一个手头不是很紧的年。据知情人透露,滕兵也因此上交了足够的上交款,在公司的年终会上拿了一笔还算不错的奖金,当然,不管是刘永君还是滕兵画的大饼,始终是没有一个实现的,亏空之后,项目部账上也倒还有点余粮,这也是今年复工之后,滕兵在两个施工队面前硬气的底气。
只有给马儿吃够了草,马儿才能跑得快,今年来了之后,工人们都铆足了劲在干,没有因为工资的事情再闹什么事情,技术员们还是跟往常一样,懒懒散散的在工地干着活,见到滕兵就躲得远远的,他好为人师的“特长”在他去年“力挽狂澜”之后得到了无比的膨胀,今年更是变本加厉,只要被逮到了,被教育的时间基本都是一个小时起步。
闫肃在某次被抓了个现行之后,回到办公室吐槽:“我真的是服了,我刚才在工地做试块,刚把东西收拾完,老滕悄无声息的就站在我身后,一顿问我各种问题,我干了这么多年试验这点东西还不知道吗,结果他非要从实验上跟我谈,谈到工程的工艺上,我一个实验室的,做好试块就行了,工艺流程跟我有啥关系,我生生陪他在那占了一个多小时,他是没别的事了吗,怪不得盛兆亮跟我说,现在就是工程部的人都见他跟见鬼一样。”
活动板房本就不是很隔音,虽然闫肃的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隔壁的李祥还是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笑了笑,拿着检验通知单走到闫肃办公室,把单子递给闫肃,说:“闫哥,你可小点声吧,我在隔壁可是听得一清二楚,这要是滕总在家听到了,那不得又找你理论一下,到时候就不是一个多小时了,恐怕促膝长谈个三个小时了。”
闫肃不以为意地一边签字一边说:“怕什么,他现在正在工地还没回来呢,现在正在一层楼一层楼的爬上去看,现在是吴宇被他抓着陪同呢,水电的工作要开始弄了,我刚才还隐约听到了好像也有你们部门的什么事,估计回来就要找你们了,谁都跑不掉。”
“他是没回来,但是他屋里不是还有人呢?被那位听到了不也得告诉老滕。”李祥指了指滕兵的房间,小声说。
“没事,他老婆今天又去银川买东西了,我早上出门的时候听见她去找老马了,说天气渐渐暖和起来了,院子里的花坛都空着怪可惜的,去年种花没成功,今年她就不种花了,改种菜了,让老马带着她到银川去买各种菜籽,她要开始种菜了,以后再给老滕做饭就可以吃上自己种的绿色蔬菜了。我一听这样,那她肯定是走了,要不我敢这么说,那两口子的话比一个比一个都多,被谁逮着都要说个没完。”
李祥心里偷偷一乐,笑说:“那还好,要不然被她听去了真的不好。她去年种花,今年种菜,还真是不闲着。不过话又说回来了,项目部毕竟是办公场地,她种一院子蔬菜,这有点……”
“有点啥,不像个样子是吧,那又有什么办法,这项目部毕竟是老滕做主,他老婆要弄个花种个菜谁能说什么,由得她去折腾呗,反正人多嘴杂,我们不说自然也有人会说,你看着吧,要不了两个月,这点事就会传的满世界都知道。”
“这话是一点都没错,一个项目有点啥事要不了多久就会弄得人尽皆知,一个项目部弄成了菜园子,这点新鲜事那还不得跟别的项目的人说道说道。”
两个人说话间,老马的皮卡已经开进了项目部院子,车就停在了物资部门口的正前方,老马从车上下来往物资部一看,没人,就向旁边走了几步,见李祥和闫肃在,就把走廊的窗外拨开,隔着走廊对里面喊道:“闫主任,小李,你们出来帮下忙,把东西卸下来,我一个人提不动。”
李祥听得很奇怪,不就是买些菜籽吗,能有多重,怎么老马提不动呢。心里虽然有怀疑,李祥还是跟闫肃一起出来,到了皮卡车前面,才明白为啥老马要叫人了。皮卡后备箱里装满了李秋云买的营养土、化肥、花,光是营养土都装了半车厢,要是靠老马一个人确实很难搬下来。
有了闫肃和李祥的帮忙,一车货很快卸完,放到了李秋云的小厨房里。李秋云没动手,嘴倒是一直没停,在那指挥个不停,等东西按她的要求摆放整齐后,她才心满意足地回房间去了,嘴里还在嘟囔:“咦,这一天把我逛的,累死了,我要去休息休息了。”
老马背对着她,一听这话翻了个巨大的白眼,这个白眼李祥和闫肃可是看的清清楚楚。等李秋云走远了,坐在皮卡车厢边上的老马忍不住说到:“她还累,一天就动嘴了,叫我到处跑,跟着她看这看那,最后动手的全是我,我这老腰都快累断了,她还喊累,不知道累在哪了。”
李祥没在意老马说的话,问到:“马师傅,怎么买这么多营养土?这玩意买上几袋也就行了,怎么跟不要钱一样的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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