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了身子,看着小宫女大气不敢喘,一旁的十几个宫女屏息静力。缓缓抬手,脸上浮起轻笑,猛地将她捂脸的双手挪开,看着她满脸水泡一字一句:“皇后吧?”
说完用力将她推倒在地,让旁边的宫女看个清楚,听到殿内一片吸气声,才缓步踱到一旁幽雅落座:“本仙初来乍到,不知宫里的规矩,想必是触了谁的眉头,派人来暗害。该报给谁本仙不懂,你们若跑慢了,一会儿被圣上发现,迁怒的就不是一两个了。”
宫女们慌张散去,看都不敢回头看一眼。那宫女趴在原地不敢起身,陆玥也不管她,不过三两日时间,查完便要离开这里,自然不用去顾及这所金牢笼里的人际往来。
果然皇帝震怒,不消片刻,几个力气颇大的嬷嬷进来,将那个毁了容貌的宫女拖了出去。
再来的便是几个年长的嬷嬷,只用了清水帮陆玥敷面,年轻的脸庞皮肤姣好,面白如玉,眉不描如黛,唇不染自红,穿上那身雪白的华光锦纱,发丝用玉簪挽起,一串儿珍珠垂下,也不知是人趁了衣,还是衣托了人,活脱脱广寒仙子入凡尘,清新脱俗的美貌世间少有,直让那伺候梳妆的嬷嬷愣了神。
殿外一阵礼炮声传来,今日的婚礼与众不同,仙人成婚,没有人见过。上阳教的操持下,新人着白衣,新房布红绸,拜堂在祭台,朗老妻小,看上去不伦不类。
观礼的人众多,却没有人敢发出质疑。皇帝一意孤行多年,朝政不理,现在多是张相的人,张相不出声,没人会在这时候触霉头。
顺着满铺的红毯通道一路直行,直走到祭台下方,皇帝一身同色华光锦纱制成的新郎正衣,若是个英俊潇洒的少年穿在身上必会风神俊朗,如同谪仙人,现在被个满脸沧桑的中年人穿着,显得越发土气。
他却自觉风度翩翩,甩着宽大的衣袍,踱着四方步过来,将陆玥的手放在手心,如珍似宝的托起,抬脚沿着台阶往上走。
两边是身穿铠甲的大内侍卫,看上去疏于训练,眼神虚浮,脚下不稳,只像一个个花架子握了长枪松松散散的站在那里。
大约是送进宫历练的官宦子弟,张相的图谋,从内里腐蚀青昭,原来已渗透到皇宫侍卫。
陆玥一步步向上走,忽然改了主意,她不想顺了张相的要求,对旁边这个昏庸的皇帝做些什么,能将朝堂搅乱成这样,罪大恶极的人不是张相,偏偏是这个自大轻狂的昏君。心中做了决定,今夜定要让这个不知廉耻的皇帝度过难忘的一夜。
再次抬起头,望向祭台的目光坚定。
台上站着那日陪在皇帝身旁的紫袍道士,大约是现在上阳教的住持天极道长了,手持拂尘,衣服上绣了金色丝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直将人晃花了眼。
陆玥眼睛微眯,那日没顾上细看,今日却发现他身上缠着旁人的因果,不知是不是有法器遮掩了气运,竟看不真切。道士的身上不干净,可修不得正果。这上阳教也有些意思,在张相的布局中可充当了重要角色,也不知他们供奉的祖师是不是也如这般行事,多年只顾依附皇家,早没了道家的风骨。心中揣摩若自己与那人对上有几分胜算,眼中不觉升起几分兴致。
祭台上穿着耀眼的紫袍道士看着慢慢走来的“仙女”,心里闪过几分疑惑,刚才不知是不是眼花,好像看到她身上有金光闪过。莫非真有仙子临世?
顾不上再多思索,吉时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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