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朴的那些秘密对邢修而言已经不是秘密,也因为这样,邢修在面对他的时候全身放松,没有一丝的戒备,因为也没有了必要,就像是一个成年人在看一个撒谎的孩子,其实孩子的伎俩成年人心知肚明,也就不怕孩子能耍出什么花招了。
邢修认为,左齐之所以那晚挽留自己一定要住下,恐怕就是想测试自己和鹿春梅是不是都能在他下药之后沉沉入睡,不影响他到地下室做该做的事情。
自己和鹿春梅就是左朴的试验品,就是小白鼠,只是左朴不会想到鹿春梅自身就是一个行走江湖的女骗子,经验丰富,而且自己那晚因为鹿春梅的缘故很是警惕。
打扫完要离开的时候,左朴伸了个懒腰问邢修:“你怎么不开那辆奔驰?这小货车哪来的?看上去这么破。”
邢修说:“我在岭大这边,每次来还得先到九号门去取车,然后再送回去,有些麻烦。这个是买的二手车,不顶几个钱,主要是方便。”
“哟,这个我倒是没考虑到,”左朴站起来继续伸着懒腰,突然笑说:“我是想说什么呢,忽然觉得嘴寡,你明天能不能给我送点干果什么的?”
邢修说:“那我这会就去吧,反正时间还早。”
“那好,你去吧。”左朴说着给自己倒了一点酒,看着邢修开着单排座出了大门,而后对着远处眺望了一会,又端详着自己的画作,接着打开了音响,放起了里姆斯基·科萨科夫的《天方夜谭》。一曲即将终了的时候,左朴又按了循环播放,嘴里打了个哈欠,走到了画布前面,突然听到头顶“嘭”地闷闷一声,他从玻璃窗看出去,房顶上有个人耷拉着,半截身子垂在房檐上,手臂还一晃一晃的。
这人的头脸血肉模糊,血一滴一滴的往下滴着,显然是活不成了。
邢修买了干果进到别墅院子里,将车停好了往一楼客厅进的时候,看到地下有一滩血迹,抬头往屋顶看看,二楼房檐那里似乎有着黑红色的血迹,他再看看天空,有些不明就里,进到屋里后听到二楼的音乐声,心说左大画家这几天心情不错。
到了二楼,邢修顿时被眼前的一切给惊呆了。
只见左朴躺在地上,头部血肉模糊,双眼圆睁,地上都是血,他身体周围的家具全都移了位。
左朴死了!
左朴是被人打死的,他死前和凶手搏斗过。
邢修慌忙放下干果,将二楼巡视一圈,没有发现别的人。
自己离开了有不到两个小时,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邢修拿起电话就要报警,但是又放下了电话——会不会是鹿春梅干的?
一瞬间邢修想到了好几个可能。他猛地朝楼下跑去,将钢琴移位,进到地下室里。
——原来放在楼梯这里的那一箱银元不见了,但是那边墙角的那些钱还在,甚至还多了一些。
那就是说除了左朴和自己之外没有第三个人来过这里,银元是左朴拿走的不能是别人,否则杀左朴的人能将这么多钱留在这?
邢修心里冒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他飞快的到上面拿来了袋子,将这些钱装进袋子里,一袋一袋的放进了货车的车厢里,直到所有的钱全部装完,将钢琴复原,而后开着车从后山绕着,朝着山下驶去。
一路上邢修想明白了:理智的做法只有在做很小的决定时才有效,至于改变人生的事情,必须冒险!
他像往常一样将货车停在靠近出租房的路边,检查没有异常,车厢完全锁好,而后打车到了九号门,开着跑车到了别墅。
这里的一切还是和刚刚自己离开时一样。
再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什么遗漏,邢修这才拨通了报警电话。
这时他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出了几回的汗,全身早就湿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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