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的话让佟姝芸有些怔愣。
她有个在宫中为妃的姑母，从小过得日子，自然是金尊玉贵，从无缺钱少银的时候，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
愣住了片刻，佟姝芸才道“真是混账，嬷嬷为了他们，不知付出了多少，怎的如今还做出这样的事情！”
宋氏苦涩一笑，摇了摇头“小姐，寻常百姓，为了一两银子卖儿卖女的也有之，更何况我这个对他们来说，没了什么用处的老太婆呢？”
佟姝芸紧了紧握住宋氏的手“嬷嬷放心，这样的地方，倒是不回也罢，您往后就安心住在承乾宫，芸儿给您养老送终。”
宋氏看向佟姝芸的目光尽是感动“小姐对奴婢好，奴婢自然知道，但是奴婢虽然不懂太多规矩，但也知道，奴婢年纪大了，是不好留在宫里的，小姐不必为了奴婢为难。”
“嬷嬷，我是皇贵妃，这后宫除了太皇太后和太后，就你我最大，管他什么规矩，难不成我还不能改了不成？嬷嬷放心就是，只是嬷嬷往后在宫里，可是要帮芸儿顾着胤禛和腹中的孩子，也是躲不得懒呢。”
宋氏闻言噗嗤一笑，知道佟姝芸这是故意如此说来开解自己，遂点了点头“小姐放心，往后奴婢一定替您看顾好了四阿哥和小姐腹中的小阿哥。”
“哪里是小阿哥呢，嬷嬷，我倒想生个女儿，才更贴心些呢。”
宋氏轻轻摸了摸佟姝芸的肚子“小姐说什么都好，不管是阿哥，还是公主，奴婢都替小姐看顾。”
“那便好。”
佟姝芸朝宋氏肩头靠了靠，才又坐直了身子道“嬷嬷，说来我倒是还有一事要问你。”
宋氏替佟姝芸整了整有些歪了的软枕，才道“小姐是想问，今日夫人那些话，到底是得了谁的授意？”
“嬷嬷说的不错，额娘虽然出自赫舍里氏，但从前在家中时，并没有这样的心思，今日能说出让我舍了胤禛的话，定然是受了旁人的蛊惑了，不知是爹爹，还是谁？”
宋氏将散落的一丝头发拢到耳后，应道“小姐，这样的事本是家中密辛，奴婢是没有这个资格知道的，但这次小姐差人出宫传旨，要让夫人带奴婢进宫后，夫人便派了身边心腹，去奴婢家中先接了奴婢进府。”
“原先奴婢只是暂住在小姐从前院子的耳房中，也见不得什么人，只是进宫前一日，奴婢想去问问夫人，有没有什么要替小姐带进宫的，走到夫人院外，才看到院外无人值守。”
“本身奴婢也不曾多想，径直就进了院子，才听到，大爷家的那位大少爷，在屋中同老爷和夫人说话，奴婢到时，她们已经快要商量完，奴婢也听得并不真切，只有一两句，是涉及四阿哥的言语，想必夫人便是听了大少爷的话，才会同小姐说这些吧。”
佟姝芸目中闪过一丝危险光芒，原来是他，鄂伦岱。
好啊，既知是谁在背后谋算，往后要想处置，也能方便些。
明了了此点，佟姝芸也不再多说什么，摇了摇宋氏的手臂“嬷嬷，我想吃你做的芋头栗子糕了，今日就辛苦嬷嬷，替芸儿做一次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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