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倾视若无睹,只扒开油纸包,兀自吃着核桃仁,饮着香茗。
“你刚刚说,你是新来的厨子?”
窦长卿忆起方才,总觉得不对劲儿。瞧着这小公子一身矜贵,哪里会是进厨房的主?
“啊?”
慕容玄暻一脸懵,这不是墨倾说的吗?他没说啊!眼神下意识往那两姑娘面上瞟去,个个不是很好招惹的样子,霎时又反应过来,囫囵应付着:“啊,对。”
“为什么?”
“啥?”
慕容玄暻再次没接上话茬,他来做厨子都要有个说法不成?真要实话实说,那就是冲着花奚姑娘而来,厨子不过是留下来的一个幌子罢了。然而,实话不能说,说了会被揍。花奚下手的狠劲儿,他早已领教过。真惹恼了她,怕不是能一拳把他打死。暗自思量着,他既不想出师未捷,更不想身先死。花奚他不能招惹,墨倾也早就撂话了,他挨揍,她不管,要想在此处留下,还得认真编个瞎话才是。
“哦,是这样的,我路过这里,想讨碗水喝。结果喝水的过程中,就跟墨姑娘聊开了。后来说到你们缺个厨子,我也正想挣点年岁钱,就留下来了。”
如此一言,好生巧妙。三两句就将如何解释的担子扔到了置身事外的墨倾身上。她不是不管吗?那就先把她拖下水。
忽然被点,墨倾咕嘟一声,刚入口的茶汤猝不及防滑入喉间。
慕容玄暻心下一虚。他是晓得的,眼前的这个,也不比花奚温柔多少。
花奚闻言摈眉,面上神情十分复杂,看他半晌还是发话了,“墨倾这种人会给你水喝?”
据她所知,墨倾这人历来事不关己置身事外,可没什么古道热心。特别是对不相识之人,基本都是爱搭不理生人勿近的寡淡反应。她还跟他攀谈?最后还留下他?简直活见鬼了!
花奚无语,心下噎堵,明知道她二人谎话连篇皆是忽悠她,碍于书生在此,她实在不能挑明了说。
窦长卿听完,倒是反应正常,仿佛有所释然:“哦,这样啊。我还以为大家嫌我做的饭菜不合胃口呢。”
花奚脸上过于丰富,仿佛吞了半截寒冬里风干半月的窝窝头,哽哽噎噎难以出口。
墨倾瞧着她是不能再待下去了,收了油纸包,搁下茶盏,道:“花奚,我饿了。”
按规矩,今日是花奚当值。早膳她安排了,但墨倾起得晚没赶上,只能半上午的吃个早午饭,一直撑到现在,肚子早就空空了。
“啊?你不正吃着的吗?”花奚瞧着她从容收起核桃仁,只觉得莫名。
墨倾拿手指头戳得桌面咚咚直响,“我饿了,我要吃饭。”不是这些小零食!
花奚一指凳子上的慕容玄暻,“你不是新来的厨子吗?你去做饭!”
她寻思良久,是一门心思的想将书生同他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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