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二人按着票上的排号寻了座位,刚坐下身,比赛开场的锣声就响起来。
墨倾此行本是陪同,眼下观之,倒也生出几分兴致来。那比试场上委实一番壮阔景象,万宝林和九曲阆台各不相让。本就身怀绝技的高人,此时又各尽其能,各展奇术,从刀工到挥勺,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无不让人看得瞠目结舌赞叹连连。
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行家看的是他们做菜的方式,那些从未见识过的方法,看得那些人目瞪口呆,感叹声此起彼伏。偶尔也有人动手暗中跟着演示了些动作,想要学上几招,又怎会那么容易,都是学形不学神。更多的则是掏纸取笔,将所见纷纷记录入册。
相较于内行的认真,花奚姑娘作为看热闹的那一列,认真程度也不遑多让。大厨们圈内展示绝技认真投入,看得花姑娘在一旁频频激动。每每有所触动的时候,便会下意识的拉扯上一旁之人的衣袖,口中念着:“快看快看……”
遇上情难自禁之时,手上便失了力道,扯住了那衣袖之下的皮肉。
墨倾在一旁无处可退,花奚又此次来的猝不及防,她岂是一个“惨”字了得。被拉扯了数次下来,哪还有心情再注意场上的详情,只一心都拴在她的身上。她挽着她的手,长指搭在她的腕上。只要她脉息有动,她都立即巧妙侧身,躲过她的袭击。
花奚一来二往都纾解不了高亢的情绪,便也不再往她那处伸手了。
墨倾暗自舒气之时,也生出几分疑虑,且不知花姑娘怎么突然转了性。待赛场上火焰腾升,香味儿骤起之时,花奚果然又亢奋了。
一道暗自抽冷气的声音从花奚那处传来,她侧目而视,不由得扬唇欲笑。
坐在花奚另一侧的,是个年轻的小公子,此时正皱着眉头,一缩脖子,无声倒吸冷气。
墨倾侧身,往他瑟瑟的手臂看去,正有一只白嫩葇胰紧紧箍在肘间。
那小公子察觉到她的视线,扭头过来满眼控诉。
她回望他一眼,只歉意浅笑,又转脸看向高台。
“好!”
忽听得观众席上一阵阵高呼,再见赛场上火光半天,各类肉蔬海鲜凌空而起。场面过于火热,离得近的都纷纷往后倾身,躲锅避火。
比赛场上奇香四溢,看场上已是人人津液横流。
赛事只开始了半个时辰,就已然进入胶着的状态。万宝林和九曲阆台一方超前一方紧跟,根本分不出高低上下。任何一家的菜肴呈上,观众们皆是一阵高呼雀跃。此刻也不辩是哪家的拥趸者,皆为那一道道佳肴而欢呼。
两家菜肴伯仲难分,一方“千江有月”,一方“碧波万顷”;一方“轻舟曼舞”,一方“化蝶轻歌”;“山中有色”,“临画游仙”,总有遥相呼应的那一道。看客只管美味并不站位,可评委却要评出个高低,眼下也是争执不下。
点评席上落座十人,其中一位妖娆丰腴的妇人扬着声音开口道:“这比来比去啊,我还是喜欢万宝林。”
四通钱庄的老板闻言侧身,问道:“怎么说?”
那女人拿帕子掩面而笑,眼眸流转中自称一股子媚态,语气中毫不掩饰的轻佻与神往,“因为万宝林的创始人,是个俊俏公子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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