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脚刚离开,房中的人便在下一瞬纵身跃上房梁,伸手将瓦片拨开一个洞,从房顶逃脱了。
回到后院已是寅时,墨倾附在门上听着房内的动静,春晓均匀的呼吸声一如她离开之时。
她轻巧进门,见着春晓睡觉不老实,被子被踢到一边,露出了半个身子,便近前帮她重新盖好。手指碰到半边身子,整个凉飕飕的,又替她好好将被角掖住。
翌日一大早,前院就有人来,说是大人要找明珠问话。
墨倾心下一惊,莫不是昨晚的动静被他发觉了?
一路上寻思了无数个应对的可能,等到了地方,裴詹迟迟都没开口。
他一直背手站在院中,墨倾也只能静立一旁候着,直到脑子放空开始犯困了,他突然转身,向她问道:“夫人的身子如何了?”
墨倾霎时精神附体,“较前两日稍有起色,却不及一月前的光景。”
裴詹神色微暗,“夫人的身子也得亏有你留心侍候着,她自己是从来都不知道珍惜的。”
“大人哪里的话,不是还有大人念着的嘛。”
裴詹叹了口气:“我念着,还不及你念着。”
墨倾赶紧垂头,惶恐答道:“奴婢不敢。”
裴詹又不言语了。
满院的沉寂,墨倾已被他吊的心里发毛。
眼见着这日头都挪了位子,裴詹才开口:“据说你泡得一手好茶水。”语调不温不火,不知是夸还是问。
“说不得好,只是本身是好茶,用心冲泡罢。”
“你倒是伶俐。秦少来我这也有数次了,府上的丫头混的熟的不少,除了你,也没听他特意夸过谁。”
“承蒙秦公子青眼,奴婢不过行的是分内之事,公子抬爱了。”
墨倾头垂的更低了,心中暗自叫苦,秦少还真有本事能坏事。但凡客人对主人夸丫头,那说明对那丫头留心了。裴詹要是多想就麻烦了。自己明明跟他不熟,要是就这样被坑了,岂不是在心里得怄死。
“上次的茶水是你自己泡的?”
“是的。”
“去吧,夫人这会儿该用茶了。”
“是。”
裴詹问题不多,但很是闲散,墨倾一时之间摸不准他意欲何为。但有一点她是清楚的,那个秦少身份未名且多事,以后须得避开些。一想到他,她就忍不住在心中骂他一路,这人当真不着调,这么快就让她被裴詹注意到了,那以后的行动势必会多有不便。
许是夜间着了凉,一整天下来,春晓都恹恹的。墨倾让她早早的回去歇了,自己在锦园候着。直到兰夫人午休了,她方才得空。
自打入了秋,兰夫人每日午休的时间也相应长了些。墨倾便趁着这会儿,去了一趟云水馆。
苏岕整日的守着云水铺子,待在柜台后面收收银子,眼下也是恹恹的。
她刚入门,他立时精神了,把台面上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墨倾扬眉,冲着他笑笑,拿了茶也没多做停留,只是留给他一张图纸便走了。
要说这天底下有时候就这么巧,她这厢一转身,顿时就觉得眼前黑云滚滚。那门口刚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那花花大少爷秦少。
真是见鬼,数日不来一次,一来就碰上他。墨倾立即转身,在大厅内饶了一大圈,企图装作没见着他。结果刚到门口,就被他从后面拉住。
“哎呀,这不是明珠姑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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