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听来,讲的是一个国家忠烈大将军的戎马一生。但二人来得晚,只赶上了最后一段。
“……众看客有所不知,人言道:花无百日红,人无百日好。大将军为国家可谓是殚精竭虑,忠心耿耿,不料却惨遭小人陷害,说其图谋不轨,为皇帝降旨赐死。这忠烈大将军一生中金戈铁马,战场上未能够马革裹尸,最终却死在自家院中,天可怜见,想来必是死不瞑目罢。”
“到底是谁害的?”人群中骚动起来。
“就是啊,快说啊……”
说书人打开折扇,将众人环视一遍,摆手道:“众看官切莫心急,待拙者详细道来。”
人群霎时安静下来。
“正所谓: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大将军万万没有想到,出卖自己之人,竟是昔日之手足。曾经的渡尽劫波、肝胆相照,在今日之权与利面前,竟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但话又说回来,影响如此大的事情,皇帝下此旨意未免过于轻率,着实让人难以理解啊!不过,这也应了一句话:古来圣意均难测,从此辉煌归旧尘!”
啪!说书人纸扇一合,抬手向众人一一行礼,“众客官,至此,拙者书已全部讲完,谢列位捧场!”
“好!”
周围有人鼓掌,并有人上前投递铜板。
墨倾未出生言语,只随众人递了些许钱财。身边已有人在小声议论起来。
“哎,这段故事听起来有些耳熟啊。”
另一人也凑了过来,“可不是,跟亓国墨太尉那事倒有几分相像。”
“说不定讲的就是那件事。”
“这可没个准,这些走江湖的说书人,满天下的跑,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可以拿来编成故事。”
“不过……这差别也老大了,这故事上的皇帝念在大将军昔日之功,还留了人家子女一命呢。那亓国的可没摊上这样的主。”说话之人已然唏嘘。
最先说话的那人又发问了:“那墨家女儿不是还没找着吗?前阵子还有人在打探消息寻人呢,据说赏金可不少。”
“可是公子被处死了啊。可怜哟,墨家从此无后了。唉……”
众人言语间,无不摇头叹惜。
墨倾本已转身,欲与苏岕离去。不期听到最后那句,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生生砸到她的头顶。脑中嗡鸣,顿时身形不稳,晃了几晃。
什么?!哥哥……死了?
苏岕忙将她扶住,“你怎么了,阿墨?脸色怎突然这般差?”
墨倾依旧恍惚,只强稳了身形。
“没事。走吧。”
方行了数步,她又蓦的顿足。双眼盯着前方不远处,稍舜,便抬脚急切往前跑去。
“阿墨?”
苏岕不明就里,也抬脚追了上去。
“怎么了?”
墨倾已停在此处,双眼还在够望着。终是未寻到什么,她神色低郁,落寞道:“以为是个熟人,原来看错了。”
一抬头,见他面上担忧之色,便扬唇轻轻笑着,“真的没什么。”
回去的路上,墨倾一言不发,苏岕话也少了许多。
夜里就寝前,苏岕终是捺不住,拦住她道:“阿墨,你跟墨家有什么关系吗?”
“什么?”墨倾微有讶异。
他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今日街市上,你听到跟墨家相关的事情,就变得很激动。还流了眼泪。”
她那个时候很急,已然忘了掩藏她眼角的泪水。
她沉吟着,“墨家……曾经有恩于我。”
“原来是这样。要不是因为你是男儿身,我还真以为你就是那个墨家的在逃小姐呢。”
墨倾只淡淡一笑,不再作声。
临了,苏岕又问道:“阿墨,你名字的‘墨’,跟墨家的那个‘墨’,一样吗?”
“一样。”
“唔,真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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