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川委身将她背起,一路捷径飞檐走壁,往太尉府的方向疾行而去。
太尉府大门被重兵把守,墨倾心中一紧,一靠近就要往里冲,却被旁边的侍卫兵持刀拦住:“里面正在执行公务,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墨倾开口便欲解释,洛川一把将其拉至一旁,附在她的耳边小声道:“府内情况未明,走侧门。”
二人绕到一处隐蔽的偏门进入的太尉府后院,穿过几个回廊都不见一个人影,墨倾心中已觉不妙,一心只想快点儿见到爹娘。
大院内,一片死寂,连平日里当值的小丫鬟现今一个也没见着。
“娘,你在吗?”
她冲进里屋,亦不见任何人影,只在地上拾到一件快要缝制好的外衫。那是前几天娘亲一时兴起,说要给爹缝一件衣衫。她当时还好奇,以娘亲这种从不拿针线的手艺,缝出来的衣衫爹到底能不能穿?
她立时紧张万分,身子都不由自主的开始微微的颤抖起来,手中还攥着衣衫便往外跑,“洛川,快随我去前厅。”
门处暗影闯入,洛川已闪进屋内,脸色凝重同她道:“小姐,快随我走。”
“什么?”她很是不解,也没心思理会,只径要往外跑。
“啊……”一声惊叫从院子里传来。
洛川追赶出来,抓起跌坐在地上的墨倾,急道:“小姐,时间紧迫,快随我走。”
墨倾还未从惊吓中缓过神来,双眼依然直愣愣地盯着眼前还在淌着热血的尸体,那是娘亲院中服侍的丫鬟小芸。
见她愣在原处一动不动,洛川赶紧边晃着她的肩唤道:“小姐,小姐……”
“洛川……”
墨倾转头,看着他手中尚在滴血的剑,一把抓住他的衣袖,惶惶的问道:“洛川……小芸怎么死了?”
“是我,我杀的她。小姐,你快点跟我出府。”
洛川来不及细说,只想拉她离开。
“为什么?”墨倾脑中一真嗡鸣,一把挣脱他。混乱中劲使的大了,身形没有稳住,再次跌在地上。她不敢置信,“你为什么要杀她?”
“小姐,你进入夫人房间的时候我便去了前厅,府里众人都被带去前厅了。皇上下旨要墨家满门抄斩。小芸就是从前院逃过来的,她知道你回来了,极有可能会把小姐泄露出去,所以不能留。”
洛川急速却清晰的同她说着原委。
“满门抄斩……爹……娘……”墨倾顿觉眼前发黑,她恍了神思,脑中已近混沌,只一门心思要去前厅寻爹。
“小姐,你不能过去,现下那些官兵正在太尉府大屠杀,见着一个活的就杀。”
洛川见她失心一般往前院跑,顿时紧张起来,上前就将她拦住。
“爹娘还在前院,我要过去,我要去……”
墨倾满脸泪水,浑身已颤抖成一团。
“小姐,你这个时候去什么也做不了,只有送死……”洛川紧紧地抓着她的胳膊,声音突然增大了许多。
“你放开我,放开……”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企图挣开他的禁锢,可皆是徒劳。
洛川见难以阻拦,情急之下按了她后劲穴位,趁她昏睡,将其带离出府。
太尉府内,已是血流成河,死尸横陈,满目疮痍。
太师裴詹背手立于大厅之上,看着高堂之上悬挂的忠烈金匾,一言不发,那是先帝太宗皇帝钦赐金匾。
方才还哀声震天的院落,眼下已是静寂。微凉的秋风中,渡来浓重的血腥。
一官兵上前禀报:“大人,太尉府一百零二号人,已有九十九人伏罪。”
“嗯?”裴詹转身。
“墨昶的子女墨阑墨倾在逃,另外一名还未确认是哪个家仆。”小兵继续道。
“嗯。收兵,封府。”
轰!一声巨响,太尉府的大门被沉沉关住,昔日的辉煌便从此于世永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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