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宫作为当朝皇后的寝宫,虽比雍华宫略逊一些,可到底还是中宫所在。已是亥时,院中仍亮如白昼,烛光照耀下,皇后王玉贞的脸庞更显秀美绝伦,威仪无限。
可此时怒气将明艳的脸扭曲地让人不敢直视,底下汇报的宫女瑟瑟发抖,
“你确定陛下去了绛云轩?跟着云婕妤去的?”压抑的声音仿佛有暴风雨即将到来。
女婢将头垂得更低,“回娘娘,奴婢亲眼所见,决无半句虚言。”
“好!好得很!”想是气急了,抬手将桌上一套红梅白瓷茶盏挥到地上,“今儿可是十五,她一个小小婕妤竟敢这般猖狂!仗着有崔氏那贱人给她撑腰,打量着本宫不敢对她做什么吗?”
霍姑姑见她气急,暗地里给那婢女使了个眼色,便上前劝道:“皇后娘娘莫急,左不过是个婕妤,您找机会捏死她不是一顿饭的功夫。您若气坏了身子,三皇子可怎么办?”
听到这儿,皇后满腔怒气像是被人掐住。是了,她还有钰儿。见她神色稍缓,霍姑姑从旁端出一盏茶来递给她,
“三皇子虽体弱,可大皇子二皇子早夭,咱们三皇子便是正经的嫡长子,只要您在一天,便不会再有嫡出。玉嫔当日那样受宠,不还是被您给收拾了吗?”
想到玉嫔,皇后再次攥紧了双手,“我本以为陛下早忘了那个贱人,没想到别人不过一舞,便被勾了魂去,那贱人到底有什么好?我竟会比不过她?”说着声音越发尖利。
“张口闭口贱人,朕的皇后真是好教养!”听得这道声音,主仆二人登时慌张起来,从门口走进来的不是圣上是谁?
“臣妾参见陛下。”刚才还张牙舞爪的皇后此刻像只猫儿般温顺地跪在地上。杨安也不叫她起身,自顾走上榻坐下。
“朕改日倒要请教下太傅,贱人二字为何意?”皇后听了脸色煞白,忙叩头请罪,
“臣妾一时糊涂,还望陛下恕罪。”
“你是糊涂,身为一国之母,竟然如此善妒,还不如云婕妤懂事。若不是朕不让他们通报,竟还不知平日里温柔贤淑的皇后还有这样刻薄的一面。”
见皇后仍匍匐在地一言不发,他仍不消气,“你口口声声说云婕妤是贱人,朕偏要抬举她。晋绛云轩云婕妤为充容。”皇后听了突然抬头,“陛下,宫中从未有妃嫔连升两级的先例啊。”
“从朕这开始,便有了。”杨安目光冷冽地看着她,“另,皇后最近想必太过操劳,才忘了教养礼仪,便让崔贵妃协助你理六宫事吧。”
“皇上!”皇后立起身子,神情凄婉。杨安毫不在意,“你该庆幸出身王家,是太傅的女儿,不然,哼!”说罢拂袖而去。
第二日,两道旨意让六宫哗然,一道是晋绛云轩云婕妤为云充容,另一道则是着崔贵妃助皇后协理六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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