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把一封密信放在了红玉面前;“皇姐;这是慕容嘉落刚从宁夏国送来的密函。”
这封密函太子已经看过了知道红玉会对这里面的内容感兴趣故此才拿给她看。
红玉以一目十行的速度把这封密函看完,面上无丝毫波澜;“没藏氏果然生了一个儿子,这下宁夏国可热闹了!”
一个月前没藏氏为宁夏国主李远鸿产下一名男婴,这个孩子是在游猎途中产下的,正好经过两叉山,故此宁夏国主给幼子取了个小名叫两叉,大名唤李岳谅。
母以子贵,没藏氏已经被册封为贵妃,与梁贵妃并驾齐驱,没藏氏族的哥哥没藏阿吉也已经进入中枢,地位仅此与国相。
“皇姐觉得宁夏国主真的会废长立幼吗?”太子轻声问。
红玉没有直接回答太子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倘若你站在宁夏国主的位置上会如何做?”
太子想也不想便回答;“储君乃国之根本,怎么能因为自己的好恶而轻易动之。”
红玉微微叹息道;“可历朝历代有几个国君能真正做到不以个人好恶而择储君呢,所谓嫡长子继承不过是糊弄老百姓罢了。只要是皇帝喜欢某个女人生的儿子,他就能把他从庶出变成嫡出。陈后主为了张丽华而废掉了原来的太子,把非嫡非长的陈深立为太子,只因为他是张丽华的儿子。还有唐玄宗他因为喜欢武惠妃,从而喜欢他们的儿子寿王,为此就由着武惠妃把太子李以及另外两位年长的皇子给害死。就连亲眼见证了秦始皇因为没有及时立长子扶苏为储君导致秦二师而亡的刘邦不照样为了心爱的戚夫人,而要废掉自己的嫡长子储君之位嘛。”
红玉的话掷地有声,要人振聋发聩太子当然明白她的意思了;“皇姐放心,你所说的那些糊涂事不会在咱们慕容皇族发生。剑恒的位置无可取代。”
红玉微微轻笑;“你如果真的不糊涂怎会给徐氏的儿子取了剑林这个名字,你可知父皇因此很不悦,故此才迟迟没有给二皇孙封爵。”
即便红玉没有点破太子也已经明了;“皇姐;我原是打算让他们兄弟齐心,不管嫡出庶出都是手足,故此才让他们兄弟俩名字里用了同样的字。”
红玉一边品茶一边细细的琢磨了一下太子的话觉得也有些道理;“你只要知道这嫡庶之分就好,名字不过是一个
代号,这血脉可不容许半点马虎,嫡子的地位无可取代,纵然你以后不爱丽华了。”
“皇姐放心,我知道分寸。皇姐;我对丽华不可能不爱,只是我始终没法把丽华当成知己,我一直羡慕父皇他有母后这样的解语花,朝政之余俩人可以说说话,我跟丽华在一起虽然也聊得来,但总是觉得有很多话没法跟丽华说。”太子微微叹了一口气,眉宇间略过一丝孤寂与惆怅。
“你喜欢徐氏是因为她的模样有些类似香菱呢还是她能陪你好好的说说话?”红玉一直不明白太子对徐氏为何那般好,论姿色徐氏没法和萧丽华比,就连孙氏也比不上,可徐氏却比孙氏受宠。
面对红玉的疑惑太子略加思量后回道;“我对徐氏的宠爱的确是因为她身上有香菱的影子,但她终究不是香菱,徐氏才学不佳我怎么能和她好好说话呢。徐氏能服侍我,可丽华却得要我来服侍。”
缓了一口气太子继续道;“也不知怎的,不去徐氏那里也不怎么想,可每次去了以后觉得好像勾了魂一样。”
太子的话虽然说的十分委婉,但红玉已经心知肚明,十有八九徐氏是用了魅术勾住了太子,不过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红玉自然不会乱说。
在太子这里坐了差不多两炷香多的时间红玉就起身去往梨花阁看萧丽华母子。
在红玉刚至东宫时萧丽华就得到了消息,她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红玉爱吃的点心和茶。
“我要未央妹妹。”剑恒牵着红玉的衣袖眼巴巴的看着她,虽然已经数月未见未央了,但小家伙却还记挂着他那如瓷娃娃一般的妹妹。
红玉这次回京这是跟小家伙第三回见面,每回见到小家伙都要像此刻这样牵着她的衣裳要未央妹妹。
红玉怜惜的在剑恒可爱的小脸蛋儿上轻轻一吻,柔声道;“剑恒乖乖听话,过阵子你未央妹妹就回来看你。”
剑恒用力的朝红玉点了一下头,小大人一般的口吻道;“姑母放心,我会好好听话的。”
虽然小家伙才两岁,但看上去却比同龄的孩子要老成甚多,因为他身份特殊的缘故他必须必同龄的孩子要更优秀,走路要比他们早,会说话要比他们早,读书识字更得比他们早。
红玉陪着剑恒玩儿了以后萧丽华就让乳母把小家伙带出去了。
“嫂嫂的面色不太好,莫非是没睡
号?”萧丽华关切道。
红玉叹息道;“还不是被肚子里那个还没核桃大的小东西给折磨的,这两天反应特别大,吃什么吐什么,带油的或者甜腻的都不能沾,你还是把这些点心端下去吧,免得我看了流口水。”
萧丽华忙让雨露把小几上的几个放点心的托盘都端了下去。
“嫂嫂除了吃不下东西之外可还有其他不适?”萧丽华柔声问。
红玉道;“其他都好,这个孩子比怀未央时要轻松甚多,当初怀未央的头三个月我可被折磨的不轻快,觉得自己和废人差不多,还好一切都过去了我的未央已经会走路会说话了。”
“如果这一胎是个男儿嫂嫂你可就儿女双全了。”萧丽华和荣国府其他人都是一样的心态,巴望着红玉这一胎是个男儿,如此荣国府就有了第三代继承人,荣国府长房长枝枝叶飘零,这是荣国府上下的心病。
红玉淡然的笑了笑,伸手温柔的抚摸了一下自己还平坦如旧的小腹婉声道;“不管是男是女,只要他能平安出世,健康成长极好。”
萧丽华忙附和道;“嫂嫂所言甚是,对于母亲而言没有什么比孩子平安更要紧,想想我那夭折的女儿我便心如刀割。”
距离女儿的夭折已经过去几个月了,但每每提及萧丽华还是痛心疾首,眼圈儿泛红。
“丽华;孩子和咱们情深缘浅,你需看开一些,若是想她了就多抄几卷经书希望菩萨保佑她能投一个好人家,切莫再投身帝王家了。”红玉沉声劝慰道。
萧丽华用帕子擦拭了一下眼角,幽道;“嫂嫂所言极是,惟愿这个孩子投胎莫在帝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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