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侯爷吐血暴毙,一时之间场面大乱,原本顾世子的事情就够让前来拜访的宾客大惊失色了,此时更是如同树倒猢狲散一般,乱哄哄的你推我我撞你,人人都争先抢到南侯府的大门口,夺门而去。
满堂挂着的红色绸缎也被东拉西扯的刮倒了许多,顾沁瑜身着大红喜服倒在了绫罗之间,额上挂着血迹,颇为凄惨,只有许氏心疼女儿,哭哭咧咧的将人抱起,连骂带哭的命人传大夫来。
这厢顾世子跪倒在老侯爷身边,见年岁已大的父亲此刻竟驾鹤远去,不由得大叫:“爹……爹!”
顾长青静静观望一片混乱,心中阵阵痛惜,虽知大哥并非品行端正之人,但顷刻间毁掉了南侯府,气死了自己的父亲,不免哀伤不已。
顾惜拦他不得,只能任由他将老侯爷的尸身安置好,才走过去在他身边低低道了一声:“爹,场面混乱,不能再节外生枝了,我们赶快回去吧。”
顾长青没有说话。
他一双眼睛微红,远远看了一眼被人簇拥着的老侯爷,闭目片刻,道一声:“好。”
顾惜带着爹娘几人转道回府,甫一进门,便有下人团团的围上来,问是怎么回事,都被顾惜挥手
禀退。
一干人都是懂事乖觉的,自然也不多问,只给主人们备好了茶品,老实退下了。
顾惜看了一眼满面忧愁的父亲,问道:“爹,今日之事,未免太过凑巧。好端端的一场婚宴,怎么有几率就在这个时候被人砸场子?”
顾长青悲恸不已,此刻在妻儿面前,却只能强撑镇定:“有何不可能?做了亏心事,鬼叫你门来,你还想抵赖?私铸银两,人家抓你还用挑日子吗?”
他长叹一声,话语之间浓浓的愁云惨淡之意:“顾家怎么出了这样的长子,如何面对先人,如何面对已故的父亲啊!”
顾惜和母亲连忙过来安抚,顾长青遭受打击不小,心下郁结,多年之前的戎马旧伤竟犯了,像是极力隐忍了很久,终于忍无可忍,低低的咳了几声。
“爹!急火攻心,您可千万别太难过……生老病死,已是人生常态,祖父享尽一生荣华,而今驾鹤,并未如旁人那般受苦受累,您莫要拘泥……”
她也不敢多说什么,宽慰了几句似乎并不起多大作用,只怕惹得父亲更加伤心,她让人好生伺候,自己先行离去。
顾惜转而就到了燕王府,知道顾世子私铸银两的总共就那么
几个人,她自然脚不沾地的飞速来寻寒君燿。
顾惜敲了好半天他房门,都无人回应,最后斗胆推上一推,发现房门被锁。
“奇怪……不在吗?”
正自顾自嘟囔着,红木柱子后转出来一道窈窕身影,口中客气,却语气不善:“顾惜小姐怎么来了?”
顾惜见孤月这张脸就想到自己暗中受其戏弄一事,阴阳怪气的,顿时也是心中不快了,道:“怎么了?我不能来?”顿了顿,她道,“燕王殿下不在?”
孤月没好气道:“殿下早早就面圣去了,还未回来。”
见顾惜若有所思,孤月一双美目眯了眯,冷冷的扫了过去,似是看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很是避讳,很是在意。
“顾惜小姐,此事尘埃落定,不知你还有什么事情一定要来找殿下?燕王府风声灵通,我知侯府出事,但毕竟是家事,你总不至于事事都要来找燕王殿下解决吧?他可是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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