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的路倒是不难找,傅灼灼提着裙摆一路小跑,半道就听见了哗哗的水流声,等小脸跑的微红,额头也有了一层细汗,她终于到了徐夫子说的山路尽头。
这是一方可观瀑布的石亭。
她放缓脚步,打量石亭周围,一条山间瀑布如天河倒挂,流水奔腾,落在石亭下方的深潭内,她环顾一圈亭里亭外,却不见想见之人的身影。
难道不是这里?可脚下的路明明到这里就是尽头。
难道是走了吗?
她暗自又问,忍不住提步朝石亭走过去。
“黑十二?”站在石亭中,她轻声唤道。“黑十二?黑十二!”
傅灼灼连着唤了两声,但回应她的只有瀑布的流水声,依旧不见任何身影。
方才的激动和喜悦顷刻间沉了下去,傅灼灼望着面前的水瀑沉下眼眸,手也不禁抓紧了袖中那封留信。
山中等你,灼灼——
明明说等我的……
“骗子!大骗子!死骗子!坏骗子!臭……”微微颤抖的身影,在心中将这辈子能用上的词都用了一遍,傅灼灼越想越气,也越想越委屈。
凭什么每次都是他先走,凭什么每次都是他耍她,凭什么……
也是这一阵情绪,让她忽略了那细微的脚步声,等察觉时,熟悉的气息已经站在她身后。
身子忽地又是一颤,委屈的泪花还泛在眼角,可跌了谷底的情绪却也迅速回了过来。
傅灼灼僵硬着脖子转过身,直到看到那身熟悉的玄色长袍,眼里才重新有了光芒。
不等再多看一眼,傅灼灼彻底失控的朝他扑了过去:“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不给我写信!”就算不仔细看,她也是知道的,全世界最喜欢穿黑色衣服的,也就是他了!
接住她突然撞进怀的身子,墨离珏小退半步,同时脸上闪过一丝痛苦。
但等他低头看向她,眉眼间却只有一片温柔。
听着她大喊他去
哪儿了,为什么不给她写信,他心中又是高兴又是愧疚。千言万语汇聚一处,最后只能变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滚!老娘才不担心你!”一拳垂在他身上,傅灼灼又将他推开,口是心非道。
可是再怎么口是心非,眼角的泪和气呼呼的表情却骗不了人。
墨离珏凝视着她红彤彤的小脸,目光落在她眼角,那抹湿润便揪了揪他的心。
他何尝不想与她通信报平安,只是进京之路比他料想的还要危险,京中更是各路眼线围绕,为了不给她带去危险,他只能忍下心中思念,不与她联系。
但所有的危险险恶,他都放在心里,开口还是那般带着宠溺的语调:“几日不见,我的灼灼又长大了不少,越看越像个小娘子了。”话间,他温暖的指腹拂过她眼角,带走那抹湿润。
“滚蛋!谁是你小娘子!”傅灼灼更气了,可是真要说是生气吧,心里又是另一番滋味。
柳眉倒竖的磨了磨牙,同时也打量起他,才余月不见,他却硬生生瘦了一圈,虽然颜值还在,可脸色显然不太好。刚才的怒意不由得转为了担心,傅灼灼软下口吻道:“你生病了?”
虽然是疑问句,但作为一个大夫,她却有七八分的把握这样肯定。
“只是偶感伤寒,并无大碍。”似乎也知道瞒不过她的眼睛,墨离珏嘴角噙笑回道。
“伤寒?”傅灼灼挑了下眉,趁他不备一把抓住他的腕子,手指就搭了上去。墨离珏神色一慌,下意识想抽回手腕,但碍于她凶恶的眼神,还是乖乖的没动。
“气血盈亏,不是受过伤,就是女子月事未走,你还能来月事?”傅灼灼皮笑肉不笑的放下他的腕子,冷声没好气说道。
墨离珏讪讪的扯了下嘴角,不承认受伤总不能说他一个大男人来月事吧。
“怎么回事!”傅灼灼再问,虽然
知道他回京后定是凶险的,可没想到才回来没多久,就受伤了!
“只是在押送蒙列回来的路上遭遇了几次伏击,一时不查罢了,并非什么大事。”就算如此,墨离珏还是避重就轻的说道。
可是傅灼灼却不信,怀疑的盯着他。
“真的,若你不信,下次见林霄问他就可。”他又说,一脸真诚的就差把林霄给抓出来让她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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