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万籁俱寂,唯余疏朗风声。
一身暗红色劲衣的女子如同天边划过的流星一般,轻功飞身行走之间,只掀起片片树叶坠落,无声无息。
她踮脚落地,双手背后,眼神淡漠,漫不经心地打量着这周围的环境。
南林是离丹陵城中心比较远的偏僻地方,但是这儿茂林修竹,风景清幽,随处都可见典雅的长亭短亭。
每到秋天,满林红枫梦幻如画,惹得无数人远道而来。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看风景的时候。
朱棋面貌的祁莺和面沉如水的青忧按照那一句话的说法,来到了南林,不过放眼望去就有四五个亭子,哪一个才是朱棋与严骐约定好的老地方?
“糟糕,事发突然,把这一茬给忘记了。”
掩藏在暗处的黄鹂一拍脑袋,懊恼地揪叶子,“严骐那个人善于伪装,肯定也很精明,若是他们真的有约定好在哪个亭子见面,到时候岂不是要露馅?”
温沉抱剑藏竹林丛中,“先看看吧。”
青忧也意识到了这么问题,皱了皱眉,看向祁莺,“现在怎么办?”
祁莺四处转了转,若无其事地扯了一根树枝,“子时已经到了,人也该到了,时间紧急,我可没有空一个一个找过去。”
青忧一愣,“那你的意思是?”
“上去。”
祁莺丢了树枝,飞
身一跃,身姿如燕,稳稳地落在了树枝上,位于高处,居高临下地俯瞰苍翠葱郁却被染成一层黑夜的漆黑的林间,似笑非笑,“子时快到了,也该露面了。上来啊,你还愣着做什么?”
青忧不明所以,那还是跟着上去了。
两个人就站在树枝上,青忧一头雾水,但下意识盯着
相比青忧的紧绷,祁莺则显得轻松许多,甩着朱棋的红鞭勾树叶,游刃有余。
忽然,青忧被点了穴位,身子僵硬,她不由瞳孔放大,随后肩上一阵酥酥,麻麻的疼痛,昏过去了。
祁莺扶着人,将人带了下去,随手丢到树下,看向从黑暗中出现的那个人,露出几分邪恶的笑意,“来了?”
来人一身朴素寻常人家的衣服,个子不高,不再年轻,气势也不足,放在人群中也不能引人注目。
但神态儒雅,看上去就像是才华横溢却屡次落榜的贫寒书生,即使悲观痛苦,也还是温和性格。
“你把她给带来了?”
严骐的声音略微低沉,是私塾先生那种娓娓道来又循循善诱的感觉,听着也很难让人将他与阴谋杀人的恶人联系在一起。
“喏。”
祁莺指了指树下昏迷不醒的人,因为不知道朱棋更细节的特点,所以她尽量注意,省得暴露,“好不容易将
人混过来,我也不容易。”
严骐微蹲下身子,看了看青忧,确认后点点头,“你怎么抓到的?没有被鹿鸣酒庄和那些从江南来的公子盯上?”
“趁那些人没注意的时候,用连牧的线索将她骗过来的。”
祁莺耸肩,不得不说,演得确实有几分朱棋的影子,“有些冒险,但无所谓,盯上又怎样?人一死,他们又能奈我何?”
严骐微眯眼眸,从衣袖里拿出青瓷小瓶,递给了朱棋,“确实,那就杀了她吧。人死后,你就离开关中,回江南去,免得夜长梦多。明日我会派人假装路过南林,发现这里的尸体,到时候的事情就由官府去办。”
祁莺接过青瓷小瓶,摩挲着这细腻的表面,没有任何愣怔或者惊讶,也没有表露出任何异样情绪,仿佛和严骐想到一块去了。
她抱着手臂,沉吟片刻,“没问题,不过罗蝉司那边呢?”
“罗蝉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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