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南心中恨之不及,他虽自幼命途多舛,颠沛流离,几经生死,却从未被一个看似纯真无害的女子挟持利用到此等地步,一想到这儿,他心中便抑制不住怒火。
“尤大人,不必恼羞成怒,小女子大发慈悲送你一句话,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祁莺的匕首抵着尤南,跟着那群罗蝉司的下属渐渐往前拐角,一边漫不经心地说着,“虽说你们罗蝉司在京城已是令人闻之色变,但这天下,又不只有京城。”
回答她的是一声轻蔑的冷笑,“祁莺姑娘倒真是如程姑娘所言,看似纯粹,实则捉摸不定,可惜当初还未窥破你祸害的真实身份之时,就已让你逃了。”
祁莺挑眉,打量着尤南,神态既高傲又比尤南更加蔑然,“且不说你们没有起疑,就算你们真的起疑了,又能奈我何?这天底下,能够制衡我的人可还没有出生呢。”
“女子浅薄,狂妄自大。”
尤南寒声说着,“而且刚才姑娘不还是说了嘛,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祁莺沉吟,应了一声,弯起眉眼,笑盈盈的,“是啊,这道理确实是这个道理,但是对我祁莺来说,不起作用。”
尤南眯了眯眼睛,眼中满是戒备,“你到底是谁?”
“别着急啊,该知道的,总有一日会知道的,除非……”
祁莺啧声,眼
睛极透亮,“除非,我不想让你们知道。”
尤南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涟漪跟在后面,心中亦是百感交集,又困惑又担心,不知道这祁莺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如此冒险大胆的举措,如此嚣张傲慢的性子,涟漪对这祁莺的来历也起了好奇。
天下哪有这样的女子?
慢吞吞的步子,总算是到了牢房。
祁莺看了看四周,这儿幽暗无光,透着几分阴森气息。
她将匕首紧紧贴着尤南的脖颈,抬眉若有示意。
尤南冷哼一声,看了一眼得力部下,部下会意,将牢房中的灯火点亮,虽然亮了一些,但微弱摇晃,仍旧令人害怕。
“就是这儿了。”
尤南瞥了一眼,声音犹如冬夜的风声,平静中有刺骨。
祁莺往前看了看,继续让人带路,待看见牢房里的人之时,这才顿住脚步,手下保持着挟持尤南的动作,只是身子略微前倾。
她确实看见了苏清韵,那个透过牢房铁栏同样在看着她的女子。
想来刚才的动静,已是惊扰了她。
尤其是在这个地方,没有谁能安心,一点小小的风吹草动就能让人吓破胆。
苏清韵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神色惊讶且有镇静,似乎在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这情境,又似只是在冷眼旁观,总之,竟也不是那么好猜她的内心的。
祁莺玩味
地一笑,来了几分兴致,若是寻常女子被关在这儿,定然是吓得魂飞魄散了,而这位与她颇有渊源的苏清韵竟然如此从容。
“你还愣着做什么呀?快要开门呐,”祁莺自然而然地看着涟漪,似笑非笑地示意尤南,“若是一不小心出了什么差池,再让尤大人重新夺回主动权,到那时候咱们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尤南扯着嘴角,“祁姑娘刚才不还是那般目中无人,认为这罗蝉司也不过如此吗?现在怎么倒是害怕了?”
祁莺笑得过于灿烂,也至于那张清秀的脸有些撑不住她这笑容,“我也不是怕,小心才驶得万年船。而且我这不也是给尤大人些面子嘛。”
尤南眼神越发地狠,不再说话。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