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一盏残月挂天头。
宁鸿轩的屋子里亮起了无数烛火,灯火通明。
他看着手中明黄色的圣旨,若有所思,神情冷静得令人觉得心惊。
“王爷,这个江寒是不是已经怀疑我们了?”
贾坤和向石对视一眼,皆思虑万千。
宁鸿轩沉默片刻,忽地将圣旨收好,起身嗤笑一声,“他从一开始就在怀疑我们,甚至他从来就没有信过我们。这次趁夜来访,想必就是在试探罢了。若我在王府,他束手无策,若我不在,他何患无辞?”
贾坤皱眉,“这圣旨……”
“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宁鸿轩走到窗边,似笑非笑,“他大可以明天一早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我倒是好奇,他从哪儿探得的线索?”
向石一惊,“难不成我们的行动和无名客栈被他们发现了?”
贾坤也吓了一跳。
宁鸿轩很镇静,摇了摇头,“不会,若是被发现了,江寒就不是来秦王府了,以他雷厉风行,沉默寡言的办事态度,一定会直接带人去无名客栈,而不是与我周旋。”
向石和贾坤松了口气,一是因为宁鸿轩所说的话,二是因为宁鸿轩沉着冷静的态度感染了他们。
“明日一早,我得进宫面圣,以谢父皇恩典。”
宁鸿轩若有所思地摩挲着平安符,“仔细想来,也许久不曾见父皇了,也不知
道父皇如今怎么样了?”
他想到上次进宫时候的事,有几个十分重要关键的点,一是皇帝对江寒和他的江家十分信任;二是父皇似乎很容易乏困,精神气不太高;三是他还提到了长生不老之术。
为帝王者,哪个不想追求长生不老之术?
哪个不想永世坐拥万里江山?
连他的父皇都不能避免。
“属下调查到,陛下似乎很宠信一个名叫姜鹤的道士,据悉,此人曾是幼年太子的老师,后来游历天下,云游四海,在山水之中竟参悟世间玄机,又路遇高人点化尘缘,遂而弃儒入道,清心寡欲,后上山学了十几年,成了一方道士。”
贾坤将他们所知道的关于姜鹤的事情告知宁鸿轩。
宁鸿轩眯了眯眼睛,“又是江家的人啊。仔细想想,父皇的身边竟有那么多的江家人,这些人竟全是他深信的人。”
大太监高明,道士姜鹤,太子皇后,罗蝉司,更别提那满朝的文武百官有多少都是江家的党羽了。
宁鸿轩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多说什么,但脸色已经很差了。
“王爷,早些休息吧,明日不还要进宫吗?若是让陛下见您如此气色,说不定会责难于您。”
贾坤知他忧患国政。
宁鸿轩叹声,点了点头。
这一夜格外难熬。
苏清韵又从噩梦中惊醒,湿了满枕头,她按着自己跳动不
停的太阳系,沉沉吐出了一口郁气,半晌后,她感觉好些了。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别的,下床洗漱。
丁香和白露来伺候她更衣梳妆。
“小姐,昨儿睡得不好吗?”
丁香见苏清韵眼皮底下一片青黑,不由心疼,想起苏清韵和宁鸿轩的事,更加无奈。
苏清韵闭上眼睛,应了一声,“梦到母亲和弟弟了。”
白露赶忙说,“小姐您放心吧,我们一定能找到夫人和公子的。”
“嗯。”
苏清韵想到了前不久和程妙音的会面,毫无收获。
程妙音根本就是在跟她装傻,戏弄她,她说不知道崔氏和苏昊在哪?
这怎么可能?
她若是不知道,就不会是那种巧笑倩兮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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