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沈怜的恳求,顾长夜不得不暂时放下花枝一事。
花枝被送到天牢中一事,暗卫已经汇报过。
人没有送到司刑司,而是送到天牢中,顾长夜暗暗猜测着这应该是皇上插了手。
只要不是送到司刑司,花枝的命便能保住。
意识到这一点,他原本紧绷的那根心弦放松下来,半强迫的不让自己再去想这事,而是将心思放在沈怜的身上。
原本空荡的王府,挂起的红绸与喜字。
陆陆续续有人送来贺礼,可却不像从前有那么多人争着上门拜访。
如今顾长夜的势力大损,更多的人为了保住官职和命,转而去讨好夏禾。
王府门前装点的再怎么喜庆,这样的热闹中仍显得有些寂寥。
路嬷嬷站在院子中,目光滑过那些红绸,最终落在站在不远处的顾长夜身上。
他负手站在雪地中,英姿挺拔,却隐隐透着孤寂的味道。
路嬷嬷踌躇片刻后,最终走到他身边停下。
“王爷。”
顾长夜的视线微微一动,片刻后淡淡应了一声,“嗯。”
路嬷嬷轻声叹息,“真的做好决定了?”
顾长夜负着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这一次停顿良久,才‘嗯’了一声,算作应答。
路嬷嬷眸底满是心疼得看向他,“当初老奴最怕的事还是发生了。”
顾
长夜眸色微沉,“路嬷嬷是怕花枝会报复我?”
她摇头,“老奴最怕的是,王爷最终会被情伤了心。”
顾长夜的视线落在远处的囍字上,那红生生刺痛他。
“她,还伤不到我。”他冷声说道。
路嬷嬷蹙眉,声音里带了些许焦急,“王爷,还记得老奴当初说的那三个词吗?
口不对心,心口不一,言不由衷。”
顾长夜这才看向路嬷嬷。
路嬷嬷的眸光十分柔和,慈爱的看着他,“王爷,有些伤您认了,才知道路越走越错”
“错?难道承认对她有情,被她的背叛伤的体无完肤,任由她在背后嘲笑,便不是错?”
他的声音又冷几分,路嬷嬷知晓他在恼什么,无奈的摇头。
“王爷,老奴接下来的话,不是为了帮谁。”路嬷嬷轻声开口,“这世间不是只有嘴巴会骗人,有时人的眼睛也会骗人,眼见不一定为实,但人心却无法说谎。”
顾长夜有些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看出他眼底的不解,路嬷嬷无奈的勾唇,“王爷不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吗?不如试着去调查那些自己没有看到的。”
说完,路嬷嬷转身离开。
顾长夜一人站在原地。
寒风拂
过额角的发丝,却仍吹不平他眉心的褶皱
三日后,大婚之日。
王府外是黄顶烈红的花轿,后面是长长的队伍,最前方是骑在马上,一袭婚服的顾长夜。
按照宫规,亲王迎妃需要由禁卫护卫,队伍沿着都城最繁华的街道走到城门,再由城门回到王府。
这一来一回便要一个时辰,让平民百姓也能感受到皇家的喜事,也是一种恩泽。
可今年是个灾年,这种喜庆铺张的越大,就越显得讽刺。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顾长夜一直微垂着眼帘,一身的冷然之气,并未去看那些站在街边的百姓。
回到王府,便要由宫里的嬷嬷扶着王妃下花轿,跨火盆。
繁复的礼节完成,只要再拜完天地,便算是礼成。
沈怜的唇角便没有垂下来过。
她终于等到这一日。
书本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