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和外人一起吃饭就会有些拘束,再加上现场有领导在,一般人肯定会显得十分扭捏,施展不开。
张元林想着自己将来是要站在山巅的人,自己的媳妇当然不能表现的太差,所以有机会锻炼她,那是一定要带上的。
站在衣柜前,张元林一阵思考后,找出了一套比较普通,但是又稍微亮眼一些的衣服。
秦淮茹正在梳头,看到张元林在试穿衣服,便快速扎好头发走了过来。
“张大哥,你怎么不穿咱们结婚时的那一套,这套感觉没那套好看。”
听到小媳妇的话,张元林笑着说道;
“结婚的那套衣服在大院里穿是不错,但是这次去就不太合适了。”
秦淮茹歪着小脑袋,表示不能理解。
随后张元林就耐心的解释了起来。
“我一直强调人都是有攀比心的,大部分人都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的好,只是人心隔肚皮,咱们不知道对方的内心怎么想的,所以得保持警惕。”
“不过低调又要分情况,比如在大院里咱们穿的再好,这里的人眼光有限,看不懂太好的东西,反而没问题,再有大家都是一个阶层的人,就算咱们穿金戴银,反正就这一次,他们也会觉得我们穿的是假的,强行撑面子,不会太当真。”
“就像咱们结婚换了全套的家具,又买了那么多昂贵的玩意儿,结果呢,大院里的人都在说我是掏光了家底装阔,说起来我还挺喜欢他们这样说我,都觉得我乱买一堆东西没了钱,这样就不怕有人上门借钱,也不怕被易中海道德绑架了。”
“然后我们这次要去见面的人不光有我的同事们,还有我的领导们,他们的眼光可比大院里的人好的多,就咱们结婚穿的这两套衣服啊,大院里的人看了就觉得好看,可领导们却能认出它们的价格不菲,肯定会觉得我们俩不简单。”
“你跟老板娘学了一个礼拜,应该知道的,上好的布料和老板娘亲自缝线,这两套定制的衣服价格都够买辆新自行车了!”
“别忘了,我就是一个工人身份,甭管我在外面认识多少人,这都改变不了我工人身份的事实,所以,要想不被人注意和质疑,就得分清场合做好相应的准备,这样才能处变不惊,心态平和的去应对一切问题。”
秦淮茹默默听着,感觉又学到了好多。
但转念一想,秦淮茹有有了新的疑惑。
“张大哥,为啥你有这么大的能耐,还非得保持低调在不同人的面前做出不同的表现呢?”
张元林微微一笑,说道:
“淮如,咱们没啥背景,也没人给咱撑腰,所以处处都得谨慎点儿,这年头啥人都有,鱼龙混杂,有好有坏,稍不留神就会被人盯上,大院里就不说了,我要是表现的太富有,不光是借钱的踩烂门槛,易中海也会不停的道德绑架我,让我给大院有需要的人捐款。”
“你说大院里的人都这样了,外面的难道还会客客气气的对我?那肯定是想着法子从我身上捞好处啊!有钱就得被坑钱,有力最多就是白忙活一场。”
“所以,我得表现出自己空有一身的技术和本事,但是没有太聪明的赚钱头脑,只能靠体力赚点小钱,有句话说的好啊,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就是一干活的,顶多就是被人骗了力,不至于被人暗中算计或者被见钱眼开的亡命之徒盯上,懂吗?”
这年头的治安说好吧,也好,但说不好吧,也的确差劲的很。
因为没有监控,也没有高科技辅助破桉,要真有歹徒在无人的半道上截杀你,或许真的就没了,搞不好凶手都找不到。
当然了,张元林这么解释只是其中部分理由,更多的是不想改变自己工人身份,不然难以应对接下来的变数。
主要是小媳妇都这么问了,总得给点说明吧?
秦淮茹也就是想要一个说法,现在说法有了,便不再纠结。
“好了,我衣服选好了,你也来选一套,我给你把把关。”
张元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颇为满意,主要是人又高又帅,就是穿个大棉褂子也是街上最靓的仔!
秦淮茹一听,有些紧张也有些抗拒的说道:
“啊这,我都没和领导面对面说过话,更别提和他们坐一桌吃饭了,张大哥,我就不去了吧?”
但张元林直接把秦淮茹拉倒了衣柜前,说道:
“淮如,这样的机会难得,我想带你见见世面,顺便多教你些东西。”
“虽然咱们现在还是工人,但将来指不定也有了成就,当上了领导呢?”
“所以啊,咱们现在就要开始学起来,正所谓技多不压身,礼仪和说话的本领也是这样,能不能用上再说,提前准备好肯定不会错。”
听张元林这么一说,秦淮茹立马就主动起来了。
她很赞同张元林的话,就像今天在大院里的高光表现,也是用跟着张元林和老板娘提前学到的本事来应对的。
“好,我听张大哥的,把能学的先学好,为以后做准备!”
说完,秦淮茹主动试起了衣服,张元林则是在边上作参考。
……
又是新的一天。
今天是礼拜天,公休日,各家除了习惯早起的老人,其他人基本上都在睡懒觉。
张元林也不例外,昨天身体力行的教育了秦淮茹到很晚,所以起晚了很正常。
但是,等张元林醒来的时候,秦淮茹还有些迷迷湖湖,像极了一下子接受太多知识,大脑出现短路的那种疲惫。
反正不用上班,张元林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发现时间还早,略微思考一阵子,便又躺了回去,然后把被子一掀。
……
最后还是秦淮茹比张元林先起床,就是精神状态有点不太好,但是脸颊通红,做事的动作也略有些迟缓,看起来像没休息好。
“张大哥,早饭做好了。”
秦淮茹走到房门喊了一句,以往她直接站在饭桌边上喊就行了,但今天她觉得嗓子有些难受,喊不出来。
要是搁往常就没这事儿,因为好好休息一个晚上,哪哪儿都能好。
张元林从屋里应了一声,然后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接着精神抖擞的起了床。
秦淮茹有没有事儿不知道,反正张元林状态好的很。
穿好衣服,出门洗漱,秦淮茹再累还是把温度适中的水给端来了,自己男人不好好服侍,留着一身劲还能用在哪儿?
当然了,前提得是这个男人值得自己这么干,如果是一大妈的丈夫易中海,那还是算了吧,他自己又不是没手!
洗漱完,就一起吃饭,还是简单的稀饭加馒头,以及秦淮茹从老家学来的蘸酱,味道不算惊艳,但也不错,吃着挺好。
除了稀饭白面馒头,就是面条油饼油条,再就是偶尔包一顿饺子,或者自己做的馅饼。
反正不管怎么吃,都能轻松吊打各家的伙食,尤其是饺子馅饼面饼油条,那一般都是到过节才有的吃。
主要是做馅儿得有肉,然后油饼油条太费油,各家人口多都算着过日子,何家有钱要攒着给父子俩娶媳妇,易中海有钱都拿去收买人心了,只有张元林这边能毫无顾忌,舒舒服服的过。
今天也就是时间有点晚了,不然今天早饭高低得吃口馅儿。
主要原因还是早上多上的那一课时,导致秦淮茹时间和体力上都不充裕。
不过张元林没挑剔,自己干的事儿自己得认,不能老怪秦淮茹,这样太没风度了。
吃过饭,补充了能量的秦淮茹终于精神了些,起身收拾碗快,张元林则是按照惯例歇着喝茶。
本来张元林是要帮忙的,愣是被秦淮茹给拒绝了。
理由是张元林今天得和领导们吃饭,估计少不了喝酒,得养好精神。
张元林听到喝酒都想笑,我有挂的啊妹妹!
别说和一桌子,一院子的人,就是跟整个四九城喝一轮我都能面不改色。
没办法,有挂就是这么牛!
但看秦淮茹精神状态不错,张元林便没有表现的太强势。
不过张元林没有真的当咸鱼,而是起身把门口扫了一下,又给养殖小屋收拾了一遍。
张元林设计的底部有一个盒子可以抽拉,里面都是活禽粪便,清理过后再给重新装回去,很方便。
就这样,秦淮茹把屋内收拾好了,张元林把外面搞定,两人又一起把衣服换上,然后肩并肩的出门了。
公休日,各家都要外出,张元林小两口一起出门也不奇怪,反正家里没别的人要照顾。
而且张元林和秦淮茹穿着朴素简单,也不像是要去哪里吃饭的样子。
就是他们有自行车,出门方便,这羡慕了不少人家。
但不包括阎埠贵。
是的,这里说的是阎埠贵,而不是阎家。
阎埠贵有从张元林那儿买来的旧自行车,所以不羡慕,就是没有张元林的新,这让他滴咕念叨好久,但他又不舍得花钱给自行车刷新漆。
可阎家人却羡慕的不行,因为阎埠贵把自行车看的比媳妇儿子还重要,除了他根本没人能碰!
一到公休日,大家都想出门,然后一桌子人趁着早饭的功夫提出自己的想法,阎埠贵听着都说挺好,结果到最后谁也没机会,还是被阎埠贵一个人骑出了门,阎家人连一个后座的位置都没抢着。
就在张元林和秦淮茹路过阎家的时候,三大妈和阎家兄妹都眼巴巴的看着,那眼神,让张元林看着都有些不忍心。
不是,你们至于露出这么可怜的眼神吗?
我那旧自行车不是卖给你们家里了么,咋的,旧的还不乐意骑了?
“三大妈,我看你们这样子是打算出门啊?”
既然对上了视线,而且时间还早,张元林寻思着掰扯两句也没啥。
主要是阎家不算那么难对付,也没那么多心眼儿,最多就是爱财。
而且最能算计的阎埠贵没在,剩下就更别提了,一群战五渣而已。
听到张元林的话,三大妈尴尬一笑,点头说道:
“是啊,我准备出门赶集,孩子们准备找片田野抓野禽。”
张元林听到后,随即张望了起来。
“三大妈,那三大爷呢?”
“他有自行车,出门带个人不行吗?”
“孩子们一起结伴出门,可以带你去啊,赶集的地方还挺远,一来一回半天都没了。”
三大妈听着,脸色变得更加尴尬。
“额,呵呵,这个,你三大爷钓鱼去了,他一个人负担全家的肉食呢,还是他的事儿最重要!”
张元林一阵无语,好家伙,原来阎埠贵这毛病从这个时候就开始了。
你钓鱼就钓鱼,带自己家人捎一段路怎么了,这不能节约点时间么?
怎么,多带一个人,还能把车子给弄坏?
啊这,不是吧,任何工具损耗都是在所难免,阎老西你这都能算计上?
不过这是人家的家事儿,自己也管不着。
“这样啊,三大爷挺顾家的,难得的休息日为全家钓鱼,不容易啊!”
张元林笑着夸了两句,然后带秦淮茹出了大员们,接着两人上车,扬长而去。
三大妈在背后看着,心里甭提有多难受了。
“还顾家呢,我都不好意思说出真相,简直丢死人!”
……
骑了约莫十几分钟后,张元林带着秦淮茹到了老娄家。
这是一栋四层的酒楼,但只有明亮,能唱戏曲。
毕竟是娄家的产业,娄半城有听戏曲的爱好,不少的大老板也有这方面的兴趣,所以专门在第四层搞了个茶室,既是为自己提供方便,也是为高端客户打造。
张元林这边是在三楼的大包间吃饭,刚好就在露台的正下方。
因为这栋酒楼有些年头,基本上都是木质结构,所以隔音效果不会太好。
但就是因为隔音效果不好,反而把这个包间弄成了一个自带乐曲的地儿。
而且能去四楼消费的都是有钱人,品位肯定也好,请来的都是有真材实料的人,唱的曲子都好听,属实是给楼下包间送福利了。
这就不经意间成了一个特色,给这个包间莫名的提高了身,颇有无心插柳柳成荫的感觉。
所以,当张元林说要在老娄家的三楼吃饭时,同事们震惊了,领导们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但张元林解释是自己给大股东娄半城干活儿做事,对方没拿钱,帮自己预定了一个包间还免费请顿饭,这才让所有人觉得正常了。
也是,你一个机修工,凭啥能到老娄家,还是三楼大包间请客?
可如果是大股东娄半城的手笔,这就解释得通了。
人家是什么级别的富豪啊,你一个机修工干活儿才值多少钱,娄半城拿那么点钱给你多掉价,给多了又不合适。
所以直接请顿饭,这让你欠他一个大人情,又能让你这个啥都能修的机修工勤勤恳恳,忠心耿耿的为轧钢厂做事,这才符合娄半城的格局嘛!
张元林走后,维修部的人就是这么议论的,他们既羡慕张元林能抱上娄半城这条大腿,但又觉得这就是娄半城招揽人才的一种方式而已。
总之,不管最开始这些人怎么想的,最终都想到了一块儿去,那就是张元林技术再好,还是一个机修工,娄半城随便施舍一点,就能随意拿捏张元林!
众人这么想着,心里顿时舒服多了,再厉害还不是和自己一样当打工仔?
但他们哪里知道,张元林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且所有人都想不到的是,被拿捏的从来就不是张元林,而是至今都没反应过来的娄半城!
不过,虽然都是打工仔,张元林就太有牌面了。
这可是老娄家的三楼大包间啊!
尽管维修部的众人在礼拜六的时候就议论的差不多了,但真正到了老娄家门口的时候,还是心情澎湃的。
每个人都不约而同的穿来了家里最好的衣服,就生怕穿差了丢人,要是有油污或者破洞的被当成乞丐拦在酒楼门口,那就更丢人了。
张元林和秦淮茹先一步到,说明身份后,老娄家的伙计态度立马变得恭敬起来,他不知道张元林是啥来头,也不知道为啥他要穿的这么朴素,但娄老板有交代,他就不敢怠慢。
随后张元林和秦淮茹到三楼大包间等待,毕竟是他做东,肯定要先到的。
来到三楼大包间,这里是向阳的方向,三面开窗,视野极好,又正对暖阳,这大冬天的,简直不要太舒服。
同时楼上传来抑扬顿挫,咬字清晰,配乐恰到好处的戏曲,让人听着都忍不住一起跟着摇头晃脑,哼唱两句。
虽然不是啥流行乐曲,但老祖宗的东西的确不一般,乍一听不明白,仔细去听就贼有感觉,慢慢的整个人都代入进去了。
张元林是在钢筋城市生活过的人,区区三楼而已,当年三十楼都住过,所以对窗外的景象没啥兴趣,反倒是喝着上好的茶水,细细品着楼上传来的悠扬戏曲。
但没一会儿,楼梯传来数个脚步声。
张元林转头看去,是客人们陆续到了。
有工人同事,也有领导,原来他们都是一起凑着上来的,难怪现在才来。
张元林放下茶杯,笑呵呵的起身相迎,正在窗口看风景的秦淮茹也小跑过来,乖巧的站在张元林身边。
随后张元林和众人打着招呼,客气了两句,态度随和轻松,一点儿都不紧?
?拘束。
可这些客人却一个个瞪大了眼睛,连步子都小心翼翼的走着,生怕碰坏了什么。
这个时候店伙计也跟着上来了,对着张元林微微欠身,十分礼貌的说道:
“张先生,您吩咐!”
而张元林则是澹定的环视一圈,发现自己能记起的人都来了,便挥手说道:
“人都齐了,上菜吧!”
店伙计应了一声,又欠了欠身,转身离去,准备让人传菜。
然后来了几个长相端正,穿着统一,训练有素的姑娘,给每一桌每一个位子挨个倒茶水。
众人见状,直接看傻眼,内心震撼一片。
大家都是打工人,为何你能如此优秀!
宽敞明亮大包间,贴心服务,极致享受,关键是全部免费,都不用掏一分钱!
张元林,不,张大哥!
你知道单是这一挥手的牌面有多大么?
这就是我们所有打工人的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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