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薇教他说得脸热,矮了气焰赔不是道,“是我错了,没留意娇娇的感受,往后我会注意着些,不再让孩子们受这样委屈了。”
傅恒晓得一时也扳不过她,且等着日后慢慢看。正好冬子也将大夫请来了,看过后只说万幸,没伤到骨头,只擦到皮肉,仔细养着别晒了太阳便好。
傅恒亲自送了大夫出衙门,夫妻两个只陪着娇娇一个晚上,连着睡觉都是留了娇娇在主院里歇下的。
娇娇开始还觉着同爹娘睡在一张大床上挺新鲜,但等到半夜,她被傅恒和徐明薇两个夹在中间,气都喘不过来的时候,便觉得没那么有趣了,还不如和逸姐姐一起睡觉舒服。被这么一回弄怕了,傅恒和徐明薇再问她要不要和爹娘一起睡,娇娇只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算是彻底治好了。
小孩子间闹得容易,好得也快。颜天逸对着娇娇一声对不起都还没说完,娇娇已经
又一口一个逸姐姐地叫上了。两人拿着穆氏做的布头娃娃扮家家酒,亲亲热热地就跟没闹过矛盾似的。
傅恒看过稍稍放了些心,背地里自然少不了对平娘子等人又是一番嘱咐,像这次的事情是断不许再发生了。底下伺候的人也知道厉害,因此当娇娇和颜家两兄妹,以及徐家和吴家的四个哥儿姐儿平日里凑到一起玩耍时总细心照看了,生怕在主家面前落下什么不好来。
孩子们这边天天嬉闹在一处,日渐深厚起来,三家大人也不遑多让,徐家吴家并不因着傅恒在知州跟前失了看重而故意疏远,徐明薇和傅恒也是从来都没有以门第看人的,彼此志向相投,也三不五时相邀着过府赏玩。每逢这等时候,徐明薇出于客气也会让人去问一声徐明茉,但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怕见徐太太,自己觉着低了人家一等,没有一回是肯应了一起去了的。
徐明薇肚里正计较着她这样天天闷在家里,一改平日四处交际的习惯,会不会憋出毛病来,傅恒这日回家,倒领了张帖子,说道,“知州夫人后日做寿,邀了咱们不说,还特特地邀了你二姐姐,无官无爵的,也不相熟,如此盛情相请,只怕不是什么好事。”
徐明薇接过帖子看了看,笑道,“只许有主人相请,难不成就不许客人相拒的吗?反正这知州同咱们不是一路的,他给的小鞋你也穿过了,不差这点得罪。”
傅恒听了也是一阵闷笑,说道,“既如此,就替二姐姐报了病,不去便是了。你回头看看咱家库房里的,不甚值钱,只要好看的,随便翻两件出来凑了寿礼,面子上能过得去就行。”
徐明薇点头笑道,“这个我打理
的。明儿我再同二姐姐说一声,免得事后知道了,还当我有意瞒她。”
傅恒听出她后半截的意思,不厚道地笑了笑,心里也好奇,徐明茉同那徐大山都已经成亲半个来月了,连着人影都少见,这两夫妻也不知道是怎么过日子的。
但毕竟是妻姐,他就是再好奇也不好多问。两人说过一回话,各自歇下不提。
次日,徐明薇果真去了客院找徐明茉。但见她贪凉,穿了一身宽松白绸裙子,袖子高高挽起,倒露出一大截莹白皓腕来,套着两只细细的金打虾须镯,十分富态。徐大山在她边上坐着,连徐明薇进来也不抬头打声招呼,只专注剥着手里的葡萄,时不时地往徐明茉嘴里喂了。
本来徐明薇还想多问她几句话的,莫名被秀了一脸恩爱,这会儿便是肚里有话也懒得吐露,只拣着知州夫人相邀的事情同徐明茉提了提,也将她和傅恒的担忧说了。
不想徐明茉听了并不以为意,撇了一眼徐明薇说道,“既然人家都送了帖子来,我又有什么不敢去的?妹妹只管替我应了,明日我同你一起去。小小知州夫人,又不是吃人老虎,我倒想见识见识,这穷乡僻壤的贵人。”
徐明薇见她一意如此,也便允了她,回来同傅恒说了此事,傅恒摇头道,“你二姐姐最是较真,明天且多看着她两眼,免得同人争执起来,倒不怕得罪了谁,如今你们都是动不得的身子,万一气伤了自己,才是划不来。”
徐明薇沉声道,“你放心,明天婉容她们都跟着去,吃不了亏。”
傅恒还是不放心,说道,“把碧桃也带上,停个一天绣活也差不了多少。”
徐明薇好笑道,“又不是去打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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