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旧主,雪团便想起身来迎,才一动,又被娇娇扯住了尾巴。而罪魁祸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对喵星人做了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反而爆出一阵兴奋笑声。
傅恒面上一怔,心里倒是一松,招手喊了个小厮过来,嘱咐道,“同前头说一声,便收了吧,已经找着了。”
那小厮连忙左右传了话,一场闹剧这才歇住了。
穆氏搀着徐明薇上了车,仔细解释道,“前头才闹起的时候,奴掀了帘子瞧动静,回头倒见着只大白猫伏在馨姐儿边上。大兰娘子怕是野猫,惊动了反而挠了馨姐儿的脸,便不敢叫。哪知馨姐儿早醒了,同那猫儿大眼瞪小眼的,胆子也大,一伸手就把猫儿的尾巴给捉住了。小兰娘子抬手便要打,那猫儿竟朝她龇牙哈气,现在想来,怕是以为小兰娘子要打的是馨姐儿,要护主哩。奴瞧着猫儿眼熟,似是奶奶养的,再瞧这猫儿被馨姐儿捏着拍着也不伸爪子,才越发笃定。遇见婉容一问,果真是跑了猫儿,才有后头这一说。”
徐明薇摸着雪团的脑袋,点头说道,“亏是往这儿来了,不然这四下都是野地,教人往哪儿找去。”
“许是想你了,才闻着味儿往这车上来了。”
穆氏抬头一看,傅恒竟也跟着进了来,连忙朝两个兰娘子使了个眼色,众人不声不响地矮身退了出去,只留这对夫妻在车里说话。
“人说猫儿狗儿的养久了都有灵性,今日瞧着,倒不是虚话。”傅恒笑着将女儿抱起,顺便将雪团的尾巴从娇娇的里头解救出来。
雪团得了自由,立时往徐明薇腿上一跳,又是蹭着又是咪呜叫着撒娇。惹得娇娇又朝它好奇看来,伸手就想去拽它的尾巴
,傅恒没料到她这般不老实,好在反应地快,牢牢抱住了才没教女儿跌了出去。想起又是一阵后怕,佯怒着拍了一下娇娇的小屁股,教训道,“又不乖,还是打得少了。”
一边却偷眼往雪团瞧去,但见它教徐明薇顺着毛,半闭着眼儿打着呼噜,连看都不看自己这边,倒笑道,“你这猫儿哪里是个护主的,我打娇娇呢,它也只打呼噜。”
徐明薇笑看他一眼,将雪团抱到娇娇面前,引了她的手去摸雪团,说道,“它认得你,晓得你是亲爹,不比那小兰娘子。”
傅恒也只是找话题同她说话罢了,心里并不计较这些,低头也引了娇娇逗猫,正和乐,便听得外头冬子上前来问,“爷,镖头说各处都已经归置好了,问可要动了身?”
傅恒和徐明薇脸上都止了笑。傅恒轻咳一声,说道,“时候不早,也该赶路了,免得夜里又错过了宿头。”
徐明薇点点头,放下雪团,从他手里接过娇娇,两人靠近的那一瞬间,她明显感觉到傅恒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两人目光隔空撞着,他到底还是只笑了笑,掀了帘子出去了。
两个兰娘子和穆氏等人重又回到车上,只听车把式挥着马鞭呼喝了一声,车轱辘便又转动了起来。
雪团焦躁不安地甩了下尾巴,似是很讨厌坐马车。徐明薇捉了雪团揉了揉它的爪子和下巴,总算将它安抚了下来。娇娇毕竟还是个孩子,玩乐了一阵,早就累了,抱着雪团的尾巴便睡了去。大兰娘子仔细拿毯子将她盖严实了,才同小兰娘子各守了一边,慢慢做起针线活来。
徐明薇轻轻掀开帘子一角,不远处,傅恒正骑着一匹枣红马,执着马鞭同段云平说着什
么,虽只是一个侧脸,眼角眉梢,却无一处不意气风发。
他刚刚,到底想同自己说什么?
傅恒这时似有所感,忽地回头往马车上看来,徐明薇莫名心虚,手里一松便放了帘子,倚在车壁上心兀自狂跳不已。
离了贺兰嘉善和练秋白,傅家一行人在路上又行走了十来日,人困马乏之际,才到了平陆县地界内。同行的镖局还要往南去,傅恒和镖头结了另一半银子,又嘱咐冬子上下传了话,使车队去了标识,四处留意听着看着,只一路静静进了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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