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明薇原本还当他只是说说,不想到六月十九,她生日这天,一大清早的,傅恒就拿篮子装了一只雪团同款送她。
一模一样的鸳鸯眼,一模一样的长白毛。只不过雪团2。0现在才四个月大,跟在雪团屁股后头追着它尾巴咬的时候,看起来就像是母猫带了小猫玩,让人很难想象日后它们两个要生小猫的画面。
原本徐明薇还担心小猫来了,雪团会吃醋生气。不想两个小家伙适应良好,第一次见面闻了闻彼此的味道,很快便搂在一起玩闹了。
“雪团脾气可真好,还肯带了饭团玩,原本我还怕它会揍小猫呢。”及笄礼虽是正午才办,徐明薇用过早饭,早早地坐在镜前由着婉容收拾了妆发。余光瞥见雪团正蹲在凳子上,一下一下地甩着尾巴,底下的饭团绷着后腿,拿前爪扑了尾巴,一副想抓到嘴里咬着的模样。可它个头实在太矮,够了好几下都够不着,那又急又蠢的神情,对上雪团的漫
不经心,着实惹人发笑。
婉容听了,面上笑笑没吱声。心里却想,雪团八成是把饭团当成了玩具,根本没往心里去哩。
一时头也梳得了,婉容拿了小镜子在徐明薇身后对着照了,好让她能在铜镜里头看清楚背面的模样。
“奶奶,您看可还成?”婉容轻声问道。
徐明薇仔细看了看镜影,模模糊糊的一团,也只能大概看到发髻上的一片金光,插满了各家送来的女儿簪。按照天启这儿的习俗,女儿家十五岁及笄这年,亲近的几家会送了定制的女儿簪,穷人家能簪支鎏银的铜簪就不错,大多也只是木头削成的;但凡像样些的人家,却是要金要银的,得的越多,越显出福气深厚来,以后的日子才能会好。
好在这女儿簪不似平常的粗重,也只细细一支,重不过十钱。不然按徐家傅家在京里的位份,徐明薇就长了一个脑袋,哪里支撑得住。
傅恒原本看雪团拿尾巴钓饭团正看得有趣,听着声儿转回来看她,面上便是一惊,忍了忍,才道,“这么多簪子,可能减了几支?看着怪吓人。”
他还有半句话吞进了肚里没说出去,就跟个黑面团上扎了无数金针似的,活像只刺猬。
婉容连忙回道,“可不能再减了,这些都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越多才是越好哩。”
傅恒一时又去回忆,去年傅宁慧及笄的时候是否也是梳了这样怪异的发髻,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徐明薇见他在婉容这边吃了鳖,肚里暗笑,嘴上却说道,“你嫌了扎眼就别看了背面,左右也就是一个中午的事情,过了便好。”
傅恒笑着让道,“也罢,我自
个儿到书房去躲个清净,客来了再使了丫头来叫我。”
及笄礼本就是内宅女客来得多,今日还真没他什么事儿,去了书房躲清净也好,省得在屋里还惹了不方便。徐明薇便吩咐了年纪小些的青秧,“你跟着爷去,伺候了茶水,别叫爷饿着渴着了。也嘱咐声,让小六子看紧了门户,防着客人走冲撞了。”
青秧领了差事,笑嘻嘻地去了。婉容笑道,“奶奶偏心哩,紧着青秧妹妹派了个轻松活儿。”
徐明薇乜她一眼,点指道,“这会儿要将你们两个换了也不是不成,只怕有人闲不住,不肯去罢。”
婉柔也在一旁笑道,“换了奴,奴是不肯的,等着要了奶奶的赏银哩。”
婉容啐了一口,笑道,“坏心的丫头,反帮起奶奶来消遣起我来了,往后看我还理不理你,帮不帮你顶了值!”
婉柔连忙讨饶,屋里正笑做一团,外头婆子欢喜地进了来通传,“恭贺奶奶大喜!裴家三少奶奶正等在外头,您这会儿可方便见了客?”
徐明薇让碧桃拿了赏钱递到那婆子手里,险些没反应过来裴家三少奶奶是哪个,闻言也是欣喜,“快些请了人进来。”
那婆子得了红包,暗自掂量了,里头少说也有五个大钱,面上越发高兴,恭敬道,“奶奶稍等,老奴这就引了人进来。”
不一会儿,那婆子果真带了徐明兰回转来,不等徐明薇打发她,便乖觉地掩门退了出去。
徐明薇这会儿也没空理会她,一双眼睛只盯住了徐明兰猛看,叹道,“兰姐姐这番回了京城,怎地也不与姐妹们说一声,都还以为你们耽搁在路上,想着又是要错过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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