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既然你都能想得通透,那为师问你,前几天你庶弟砸了你娘屋里的东西,你可曾想过还有别的法子解决这件事情?偏要弄得人尽皆知,你可知背后这些丫头婆子又是怎样说你的?”
徐明薇见房师傅有些动了气,敛目沉声回道,“学生知道。可以将人绑了送到二婶婶院子里,也可以请了家法处置……可没有一样能消我心头之恨,先生,那小崽子的眼睛是发着绿光的,今天他能背了人偷偷钻进我娘的屋子砸东西,那万一哪天他坏了心肠,提了刀子钻到我娘屋子里,又该当如何?到时候事情都已经做下,就算罚了他又有何用?我便是要一次打得他站不起来,下一次再作恶的时候记得掂量掂量,惹了我的后果,他担不担得起!”
房师傅听完,却也无奈,叹气道,“罢了,这些都是你们自己院子里的事,你爱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吧。”
左右她跟自己不同,惹了祸事,也有帮她担着的家人。
徐明薇也不想惹了房师傅不高兴,听她寥落的语气,知她是为了自己好,连忙恭敬地说道,“先生莫对学生灰了心,学生知道您是为着我好,这次的事情学生也知道做得急躁了些,下一次必定会慢些来。”
房师傅似是倦了,淡笑道,“如此最好,我也累了,你自己回去吧。”
徐明薇点头退下。回明月居的路上,自己也在想,那天她真的做错了吗?眼前却浮现出徐天泽如小狼一般绿油油的眸光,阴冷地不似一个四岁孩童该有的样子……小小年纪,对贺兰氏和她便记恨如斯,不得不防。
徐明薇不知道的是,她刚出了门,房师傅便提笔写了一封信给
贺兰氏,将府里的几件大事都详细说了,催着贺兰氏她们尽早回来。徐明薇这个性子,该是时候熬一熬了。
内宅生活,明枪明刀地虽然一时痛快,站不稳一个理字,日后端的是后患无穷。再看季氏这人管的一笔糊涂账,徐老爷子他们再迟些回来,只怕府里下人都要浮起来了。
却说被打了的徐天泽,这几天都躲在自己院子里不肯出来,香姨娘正骂骂咧咧地替他上着药,“这天杀的小魔星,手也忒黑,哪里有半分当你是他弟弟,这是要把人往死里打啊!怕你日后跟她争家产哩,断子绝孙的小娼妇!等老爷回来了,天泽你可要记得,一定要把今日受的委屈给还回去!”
“姨娘,我记得哩,打了我的我也都记得!”徐天泽仰着小脸,狠声道。
屋里徐天娣看着床上被打得到处都是乌青的弟弟,沉了眸没有说话,拳头握得死紧。
整个四月,似乎格外地漫长。徐明薇每天除了去静眉小院或是翠竹苑上课,就是在明月居里待着,便是像她这样爱静的性子,都隐隐觉出了些寂寞的味道。
贺兰氏自上一封信之后便再也没寄过信回来,也不知道她们路上走到哪儿了。徐明薇每天看着年历算日子,如今也才四月下旬,按照徐明柏说的,恐怕徐家人这会儿还在半道上耽搁着。
婉容她们大概也是看出了她无聊,绣件选样子的时候还特地拉了她给意见参考,平时认字都问得勤快了。徐明薇倒是觉察出来婉容越来越朝着自己靠拢,似是上次托了底之后,铁了心以后要跟着她出门了。
原本她是担心屋里的丫头心大不堪用,如今婉容有求于她自己靠了过来,倒
也省了徐明薇不少麻烦。碧桃虽然实诚能托付,却少了机灵应变,不如婉容遇事来得妥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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